建國說道:“我看咱們還是先返回村裏打聽打聽吧。這黃河渾著呢,冒然過河掉進冰窟窿裏,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仁義說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還能有什麼冰窟窿,咱們走著看吧。”說著便要帶頭往前走。
旁邊的娃子一把揪住他說道:“看你這個後生,你當這裏是咱們縣城的瀟河嘛,掉進去也不怕。這裏是黃河,這裏的水可渾著呢!”
這時候平遙農機校領頭的學生也說道:“咱們試著過吧,不行再返回來。”
建國說道:“同誌,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問題,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咱們大老遠的過來,決不能魯莽行事。”
平遙農機校的領隊說道:“那你們說該咋辦?”
正當大家無計可施的時候,隻見從吳堡村快步走出來一個五十來歲的人。他徑直來到娃子們近麵說道:“後生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去?”
建國趕緊答話道:“大爺,我們要過黃河,我們準備去延安。”
大爺說道:“娃子們,這黃河現在可千萬不能過,你們還是趕快返回去吧。”
建國說道:“為什麼黃河不能過?”
大爺說道:“娃子們,你們有所不知,這黃河夏天能行船,但是一到冬天就封河了,天冷的時候整個河麵都封死了,但是有時候水大的地方冰就特別薄。不管冰厚冰薄,前幾天的一場大雪把河麵都蓋住了,這樣的情況不用說你們外來的,就是我們當地人也不敢過河了。剛才我看見你們想過河,我急了便趕了過來”
平遙農機校帶隊的學生一聽,心裏便涼了半截,但是他還是不甘心地問道:“那我們這是屎殼郎掉進夜壺裏——走投無路了?”
大爺說道:“也可以這麼說。”
建國一聽也著急了,便插話問道:“大爺,那前段時間步行去延安的紅衛兵們,他們是怎麼過河的?”
大爺說道:“娃子們,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黃河在這一帶,隻有臨縣的磧口有一座橋,大多數人都是從那裏過去的。”
桂枝問道:“大爺,這裏離磧口還有多遠?是在這裏的上遊還是下遊?”
大爺說道:“在這裏的上遊方向,大概離柳林鎮還有一百來裏地吧,那可全是山路。”
娃子說道:“延安不是在這裏的西南方向嗎?從這裏往上遊走,那不是南轅北轍了嗎?從這裏往下遊還有橋嗎?”
大爺想了想說道:“那就遠了,我也不知道了,反正離這裏一二百裏之內是沒有橋了。”
這時候平遙農機校帶隊的把他們的學生召集到一起商量去了,建國也把自己的隊伍叫到一起說道:“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了,大家看現在該怎麼辦?”
這時候所有人的思想像是張飛穿針——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主意了。娃子心裏想,這一次出來怎麼這麼不順利呢?在山裏遇上大雪耽誤了四五天,到了黃河邊了又過不了河,真是窮漢趕上潤臘月——沒招了。
大家憋了半天,誰也沒有說話。建國見狀說道:“你們倒是說一說呀,怎麼都變成啞巴了?”
這時候桂枝說道:“咱們的腦子怎麼就這麼笨呢,誰也預先想不到這些。現在已經是臘月十四五了,距離過年也隻有半個月了,這還能咋辦!”
小龍說道:“怎麼辦?延安不是就在西南方向嘛,咱們順著黃河走唄,走到哪兒有橋就在哪兒過河。”
桂枝說道:“那要一直到龍門口都沒有橋呢?你怎麼辦?”
小龍說道:“那就沒有辦法了。”
建國說道:“要不咱們就繞道走吧,從磧口過黃河,那樣保險。”
娃子從背包裏取出地圖來,打開看了看說道:“你們看,從這裏到磧口如果是百十來裏的話,咱們最少需要兩天時間,從磧口過黃河後,經過綏德到延安可能也需要七八天時間,這樣算下來,咱們最少需要十天左右到延安。如果遇到什麼事情耽擱一下,咱們就的在延安過年了。你們看呢?”
小龍說道:“過年就過年,回不去咱們就在延安過年好了,有什麼了不起。”
建國馬上反駁道:“那可不行,不管怎麼樣,咱們也得趕回去過年。”
桂枝也說道:“對,咱們再緊也得趕回去過年!”
這時候平遙農機的帶頭學生走過來說道:“榆陽家,你們商量好了嗎?下一步咱們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