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子赫一進到崇華太後的臥房,便看到陳太醫和幾名醫女和宮女們,忙碌樣子,還有杵在一旁哭得梨花帶雨、全身濕透的小畫。
她家娘娘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好不容易碰到個好主子,這要是兩腿一蹬歸西了,讓她這個做奴婢的可怎麼辦啊。
“奴婢……奴婢小畫,拜見皇上!”小畫見是皇上,一邊抽泣著,福了福身子。
“嫿嬪如何了?”
“回稟皇上,微臣正在診斷,還請皇上稍安勿躁。”
南宮子赫挑了挑眉,朕會為一個挑糞女煩躁?朕不過是進來看看她死了沒,順便再問問到底是什麼事,這麼急著來找他。
“你們繼續吧……你,跟朕出來。”南宮子赫點了點小畫,龍袍一甩,走出了臥房。
“諾!”媽呀,這皇帝叫自己過去是要幹嘛?
小畫心裏砰砰直跳,卻又不敢多言,隻得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跟著南宮子赫屁顛屁顛地出去。
“皇……皇上。”
“今日嫿嬪過來,究竟是有何急事?”該問的還是要問的,你把人家搞暈了,搞了人就要給顆糖,如果事情不難,最好在千嫿醒來之前就把事情辦好。
小畫抽泣著,熱淚盈眶的眼中這才從剛才嫿嬪流血暈倒的驚嚇中反應過來。
方才嫿嬪娘娘雨中暈倒,她都差點忘了她們主仆二人過來請皇上是所為何事了。
紫靈軒的那位,還在床榻上吊著命呐……
“啟稟皇上,娘娘前來,是想請皇上去紫靈軒走一趟。紫靈軒的月美人病危,太醫說了,月美人命在旦夕,想在臨死前見皇上一麵。”
“月美人?月美人……”南宮子赫眯起雙眼,目中露出沉思,記憶深處開始努力搜索這名叫“月美人”的女子。
月美人?月美人?
奈何南宮子赫如何搜索這記憶中的邊邊角角,甚至連見過的宮女呀老太婆呀都一個個思考了一遍,還是想不出這月美人到底是誰。
這月美人名字怎麼這般陌生,好像從來沒有聽過一般?
“你確定朕的後宮有個名叫月美人的?”
“是呀皇上,就是紫靈軒的月美人啊,紫靈軒就在蘭軒閣的隔壁。”
“噢對,紫靈軒啊。”南宮子赫一拍腦門,似是稍微有些印象了。
這紫靈軒他是知道的,就在蘭軒閣隔壁嘛,他那天去蘭軒閣的時候還看到了呢,隻不過那紫靈軒看起來十分陰暗,即便到了晚上,都不見一點光亮。
他還以為裏麵沒人呢,沒想到裏麵還住著個月美人啊。
“月美人病危?她究竟得了什麼病?”南宮子赫故作關心起來,犀利的眸子不經意間朝著幾步之外的臥房內看去,似是在看千嫿。
沒想到這嫿嬪,不止傻得可笑,還傻得可愛嘛。
為了個不相幹的月美人,大老遠地跑過來,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結果隻是想叫他去看看瀕死的月美人。
哎……
不經意間,南宮子赫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收回目光。
“啟稟皇上,聽太醫說……說……大概就是月美人咳血不止,血止也止不住。”那些太醫說的專業術語,她一個小宮女,怎麼會記得住,隻記得那月美人口中一直咳血不止,太醫大人們直呼命不久矣。
“外麵的雨好像也小些了,給朕帶路過去看看吧。”看著窗外聲息漸漸小了的雨聲,南宮子赫點點頭,示意小畫帶路。
不就是過去給一個快要掛掉的人看上一眼麼,南宮子赫心下想著,不過舉手之事,走一趟就走一趟唄。
反正那月美人本來就是他後宮裏第n個默默無聞的小老婆,小老婆快死了,他這個作為種馬的丈夫,去看看也是合情合理的。
“諾!”小畫擦擦眼淚,福了福身子。
於是崇華殿外,黑壓壓的一群太監個個舉著傘爭相為南宮子赫撐傘,排場足足有百餘平米,生怕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水沾濕南宮子赫的衣衫。
“你,按照這個藥方去抓藥,拿去煎了之後喂嫿嬪娘娘服下。”
陳太醫一甩毛筆,將藥方三下五除二地寫好交給身旁的一名醫女,再一看,那紙上的字潦草非凡,簡直跟現代醫學開藥方寫字的醫生們寫的“醫生體”有的一拚啊。
“諾。”醫女點點頭,邁著小碎步快跑出去。
“哎!”陳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先前聽崇華殿的宮女描述說,這嫿嬪娘娘又流了一地的血,病情看起來十分危急,所以他提著藥箱,馬不停蹄地便趕了過來。
這嫿嬪,真是讓他不省心啊。前幾天剛救活的人命,她竟然這麼不珍惜,身體還沒好到處亂跑就算了,竟然還跑到雨地裏撒潑,這要是放在普通的後宮嬪妃身上,早就虛脫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