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劃江而治琅邪朗抱著一卷橫軸,上前一步道:“臣下已將所有就劃江而治而諫言的官吏名冊整理妥當。”
羅凡道:“這些都是忠誠直諫的臣子——丞相,你要去和三卿九公打好招呼,這些人都要安排妥當,好好培養,日後是要當重任的。”
“遵。”
羅凡負手道:“你們可知道,寡人執意劃江而治,還有另外一層打算。銀漢迢迢,若要劃江而治,隻能用神力從中劈開。能使銀漢逆流,這種靈力,九天唯獨一仙可為。”
臣子們麵麵相覷,還是國師先揣測道:“難道是成天天帝?”
羅凡頷首道:“愛卿們可知天子之劍?”
丞相是飽學之士,撫須吟道:“《南華經?說劍》上記載著,有庶人之劍、諸侯之劍和天子之劍。庶人之劍,蓬頭突髻垂冠,曼胡之纓,短後之衣,瞋目而語難。相擊於前,上斬頸領,下決肝肺,此庶人之劍,無異於鬥雞,一旦命已絕矣,無所用於國事;諸侯之劍,以知勇士為鋒,以清廉士為鍔,以賢良士為脊,以忠聖士為鐔,以豪傑士為夾。此劍,直之亦無前,舉之亦無上,案之亦無下,運之亦無旁;上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者矣。天子之劍,以燕溪石城為鋒,齊岱為鍔,晉魏為脊,周宋為鐔,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製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秋,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
“九天最善舞劍的勇士,所有不過庶人之劍。寡人也好,其他天帝老兒也罷,不過能凝成諸侯之劍。唯獨成天的天帝,雄才大略,他有天子之劍。”羅凡道,“天子之劍可開天辟地,可洪荒法器,煞氣太重,須以天帝之命祭之。”
丞相和國師領命而去,琅邪朗拱手也要退下,被羅凡招手留下:“星師,寡人這裏有一壺青梅酒,你與寡人一同品酒,可不快哉?”
琅邪朗頓一頓,欠身平和道:“陛下,傾城夫人采朔月之露、曇花之蜜所釀的青梅酒自然不是俗品,可現在夜色深深,陛下應該去寵幸傾城夫人,免得夫人與更天那位疑心。”
羅凡的猶豫轉瞬即逝,他身著明黃色的錦繡華裳,神情卻好似有些落寞,輕聲道:“星師所言極是。”
琅邪朗回到了自己清清冷冷的府邸,伺候他的丫鬟偷眼看他英俊不可方物的容顏,不自覺紅了臉頰。琅邪朗徑直步入觀星台,將自己鎖在裏麵,今夜,又是一個孤枕聽風的安靜長夜。
羅凡的龍輦穿過重重朱紅宮門,停在了傾城夫人的宮外。絕美嫵媚的仙女長發垂下,鬢角卻別著一朵及其濃豔的朱紅牡丹,她的五官明麗非常,竟將牡丹生生比了下去。她身上暗香浮動的流光溢彩裙被裹在毛絨絨的雪貂皮鬥篷中,一隻素手白膩得發光,拎著一盞翹角宮燈,笑意盈盈地朝羅凡行禮。
羅凡哈哈大笑,下車將那百媚千嬌的女子一把摟入懷中,抬起她的下巴,在她耳邊吟道:“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女子唇邊的笑意愈發甜美,那美貌堪稱沉魚落雁。羅凡握著她軟軟的手道:“不是說了不要你在寒風中等寡人麼?你身子金貴,凍著了還不是寡人心疼?”
羅凡挾著溫軟柔聲的傾城夫人大步走遠了,紅鸞宮中又是說不盡的溫柔繾綣,恩愛無窮。小半個時辰後,花燭熄滅,屋內笑漸不聞聲漸消,守夜的宮娥一麵將傾城夫人的衣物拿下去,一麵在宮中小徑上竊竊私語:“王後死的時候,陛下是那麼的傷心,如今才過多久,傾城夫人是如何獲得陛下恩寵的呢?”
“你還不知道麼,宋後以前有個舊情人。你也知道,我們的王後年輕時是性情中人,那一場愛戀也是鬧得沸沸揚揚,直到遇見陛下之前,王後一直對那位男仙念念不忘是九天共知的秘密。”
“這不都是百年前的事了麼?你說這個幹甚?”
“哎呀,那男仙是更天之仙,傾城夫人被更天送來不久,就朝陛下奉上了那男仙的項上人頭。陛下也是個男人,若不是忌憚王後,那男仙早就該死了。據伺候的內監說,當時陛下問傾城夫人難道絲毫不在意宋後在他心中的地位麼,你猜傾城夫人怎麼說?她居然一字不錯地將陛下親書的祭文背了下來,說正是因為陛下與先王後的佳話讓她對陛下一往情深的。”
“哇……”
“噓!別說了,我們快走罷。”
劃江而治的談判進行的很順利,輝亙四千零一百五十年冬,羅凡與天帝於成天黃金台締結銀漢之盟,仙凡劃江而治,連綿二十九年的羅凡之亂結束,而戰爭結束的代價是天界將中天自更天的四層天歸於羅凡。為了表達簽訂條約的誠意,羅凡親自前往成天黃金台,這個有一半一層天先帝血統的卑賤凡人,終於站立在了天界權力的巔峰之處,在第九層天的高台上極目遠眺,俯瞰雲卷雲舒下的蒼茫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