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續前緣(2 / 3)

“才不放~”醉貓聲音透著邪氣很不尋常,尾巴一甩,他的房門便“碰”地關上了,我覺得不妙,更加掙紮不休,但如同蛛網上的飛蛾,千般抵抗都是徒勞。醉貓閑閑的,一幅吃飽了飯撐著沒事做的樣子,看得我火大真想抽死丫的。

醉貓人模狗樣地,把爪子在虛空中朝下按了按,我便認命地放棄掙紮,憤怒地朝它翻了個白眼。醉貓巨猥瑣地盤腿——貓居然能盤腿啊啊啊啊啊啊啊——起來,收了縮地成寸術,很盡地主之誼似的,道:“坐吧。”

“不用費心了,”我抱著肩膀,滿心警惕,道,“啥事?”

“唔,膽子肥了不少,現在對我說話是這個態度。”醉貓似喜似不喜,口中好整以暇道,“你知道不知道,方才對峙之時,我是留了後手了,沒有真的打算任憑你這個笨蛋要殺要打。”

“什麼……啊,奸詐!”我聞言便要跳腳。

“反正琅邪朗肯定也留了後手,誰會真的蠢到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任人宰割嘛。”醉貓不以為意,道,“我呢,趁著你們都不注意,其實用了攝心術。”

“我知道用了讀心術,不然誰聽得懂你的喵喵叫。”我雲山霧罩起來。

“是攝心術,不是讀心術啦。”醉貓懶洋洋地掃了掃尾巴,我總覺得他現在心情大好,並且騷得很,“攝心術是很高端的術法了,你個下仙——啊,不,是中仙不懂也很正常”,他見我柳眉倒豎,雙目圓睜,很快意識到問題所在,改口道,“簡單地說呢,攝心術與讀心術的不同之處在於,讀心術是讀對方想說的話,而攝心術,是讀人家的心裏頭的想法。”

“那又怎樣?”我聽他說得調子越拉越長,橫豎都騷得慌的樣子,更想脫身,不耐道。

醉貓不再多說,就深深地盯著我。

我被他盯著發毛,壓力山大,終於漸漸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馬上雙頰緋紅,幾乎要羞死過去,一下子跳起來就往門口逃。

醉貓率先跳起來,輕而易舉把我攔下來,逼回屋中,道:“你逃不掉了,琅邪朗沒發現,我也沒發現,但原來你對我動了這個心思呀。什麼推理謀智呀,真真假假都是虛的,其實你才沒有這麼聰明,你根本就是僥幸過關喲,沈櫻。你當時心裏其實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對我下不了手,是吧?”

這與其說是一聲疑問句,不如說是一聲反問句,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我不行了,自己淪為殷長哭的替身已經堪稱可憐,好不容易長進了些找回了點自我自尊,居然又真的愛上了這隻神鬼莫測的死貓,而我隱忍不發的最後一點矜持,現在在最不應該察覺的人麵前,一點隱瞞也沒了。

醉貓見我捂著嘴紅透了臉發著抖的樣子,忽而歎息一聲,聲調溫柔起來,道,“你怕成這個樣子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的眼淚唰唰掉了下來——我倒寧願你吃了我。被你嘲笑,或是可憐,那是比什麼都讓我傷心的事情。殷長哭有什麼好,你這樣愛她,她也死了,就算她活著,她也沒對你有過一點點那樣的心思,以至於你隻能在我睡著的時候,卑微地撫摸我的長發,自欺欺人地碰觸我,喚一聲“殷兒”。你知不知道,我麵對你的卑微,正如你麵對她之時的卑微。我們一樣的絕望,你絕望的是生與死的永別,我絕望的是終我一生,我也知自己成為不了殷長哭那麼好的仙人了,好到可以讓你們一個個都對她戀戀不忘。

“喂喂,你哭什麼啊?”醉貓收了戲謔的神態,聲音驚慌起來。

我的視野卻越來越模糊,不爭氣地抽抽搭搭起來,感受到大顆大顆的淚珠紛紛而下,我一把撲到桌上哭得稀裏嘩啦。

“喂喂,我沒說錯吧。”醉貓想一想,慢慢重複道,“難道,自從我知道醉貓其實是位深藏不露的男仙後,我便對他動了情不成?都怪我自幼缺少關愛,更是沒有親密的男仙同伴,遇見一個交集多點的,便這樣輕易地動了念想——這不是你自己的想法麼?”

我近乎自暴自棄地大哭起來。

“你好像還想了,阿彌陀佛,我千萬別是真的喜歡上他了。是不是?”

醉貓手足無措地站在我身邊,試圖用爪子拍拍我哭得一聳一聳的肩膀,著實無法理解女兒家那種羞羞答答的心情,它小心翼翼地將鋒利的爪子收到肉掌中,剛要舉起來,我卻“刷”地直起身來,紅腫的眼睛恨恨看著它,心中幽怨叢生。

這番輪到他被我盯得不自在了,一聲疑惑地“喵”還沒有發出來,便看見我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我輕輕道:“我看也不用找個地方試一試我的新身手了,這不就有現成的靶子嗎?”

“喵?”

“轟——!!”我已經發功,我最擅長的就是召喚術,位列中仙之後,我的召喚術更加長進,所控之物件之範圍都隨心所欲得多,一時之間,醉貓屋內各種瓶子凳子枕頭什麼的,都以我的怒火為中心,向上浮了起來。醉貓自己一時沒有想到,差點也被我擰起來,還好到底摁著那張梨花木桌子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