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丹霄更天(3 / 3)

其實我很想問清楚所謂的星師夫人的誤會,以及夜觀星象就好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我生怕自己的白癡又惹醉貓發脾氣,便聰明地將疑惑吞了下去。

不多時,琅邪郎朗聲笑著推門而入,我鮮少看見這冷峻男子這樣暢快的時候,便好奇地側目而視。琅邪郎先讓一男一女兩位華服女子進屋,兩人穿著羨天皇室的服飾,是表情非常高傲的一對青年貴族夫妻。他們起先誰也沒有注意我,但當我一緊張就站了起來之後,兩人的神情好像比我還驚訝。

琅邪郎用修長的食指輕輕搭在額頭,表示自己的大意。他輕咳了一聲,溫和道:“沈仙子,能不能勞煩你回避片刻。”

我的心中有一股不樂意油然而生,第一個動作就是將目光投向醉貓。但醉貓居然很嚴厲地望著我,一雙貓眼也在示意我趕緊出去。我的心中一股邪火升起,高高揚起下巴,比他們三個加起來還要高傲地走了出去,重重甩上了門,然後無比委屈地去竹林裏繼續和飛鳥一起玩了。

“砰——!”隨著門被沈櫻摔得震天響,琅邪郎和那對夫妻先對醉貓行了禮。醉貓麻木地看著他們,那個高個子深色皮膚的男子先自我介紹道:“羨天攜破骨王子,她是王妃嬈戰公主,久聞公子靈犀的大名,近兩百年來終得相見。”

醉貓麻木不仁地看著攜破骨王子和嬈戰公主,很不給麵子地“喵喵”起來,努力證明自己才不是那什勞子公子靈犀,自己隻是一隻醉醺醺的貓。

攜破骨和嬈戰滿頭黑線,的確很有夫妻相。而醉貓叫得越響亮,琅邪郎就抬頭望天越是尷尬。公子靈犀鐵了心要當一隻貓,他的父親卻昭告九層天的皇室要多加照顧,父子倆都很倔強和個性。

琅邪郎決定把事情拉回正軌,便用一種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語氣輕鬆道:“兩位說你們有辦法助我說服更天天帝遷都,在下願聞其詳。”

那兩位卻不配合琅邪郎的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但他們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嬈戰公主道:“剛才出去的那個仙女,孤知道那是誰。她以前是我們中天的戰神與榮耀,孤不會認錯的。”

醉貓一下子警醒起來。

“孤也知道她是誰,我們那一代的武將,沒有誰不以女貞元帥為榜樣的。”攜破骨立刻說,“孤大婚那日,前來送親的人中有她,我記得她。”

醉貓還記得,那時候四海無戰事,垂暮之年的殷長哭扶病辦公,對元帥府的內管下達著命令,她說,“麵前這一本,寫著皇家內務糾紛之嬈戰公主打了攜破鼓王子的無聊東西,你給我親自送去給上表的那位仙官,千萬不要撂好臉,劈頭甩到這大人身上就走,明白嗎?”

而轉眼之間,羅凡之亂已有兩年,九天中淪陷了三分之一。那戰無不勝的女元帥早已病逝,轉世之身是個乏善可陳的愚笨女孩。那一對大打出手的少年夫妻也已經到了沉穩機智的年歲。唯一不變的隻有自己。寂寞地等待一個又一個的滄海桑田。

琅邪郎置若罔聞,重複道:“殿下們想用什麼辦法說服更天天帝遷都?”

他表明了堅決的態度,不願意再談論殷長哭轉世這個話題。攜破骨與嬈戰麵麵相覷,嬈戰展演一笑,道:“這有何難,琅邪星師,你雖有大智慧,卻少了一點小聰明。”

攜破骨心照不宣地含笑看了妻子一眼,對琅邪郎道:“有一首詩寫得好——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琅邪郎恍然大悟一般地“啊”了一聲,拖長音調道:“公主的意思是……”

嬈戰的手一看便保養得非常精心,細皮嫩肉。那皓月一般的手招了招,她道:“且附耳來,聽孤一計。”

待她將計謀獻出來,琅邪郎點點頭,道:“公主英明。如此一來,成事的把握足有五成。”

然後三人再你一言,我一語添謀劃策,將這個計謀補充得更加完善之後,琅邪郎評價道:“如此,成事之把握可有八成。”

期間醉貓一直一言不發地聽著,態度超然是完全的隔岸觀火。

琅邪郎突然將話鋒一轉,直接逼問醉貓道:“如果你也來助我們一臂之力,成事便是十成把握。此舉造福九層諸仙,還會救下數不清仙人的性命修為,你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吧。”

醉貓心頭一跳,心知自己果然無法抽身其外,隻好違心地點頭答應他們,明日一起上演一出好戲。

“那我去找我的好友,更天的傾城夫人。”嬈戰風風火火,道,“順便去把元帥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