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風螭(1 / 2)

我心中猛然一緊,一個後撤步,硬生生向後一扭。目光掃過處,那道銀光來勢極快,雖然上身躲了過去,但身形已僵,身後有一張木桌擋著,在下一刻我來不及移動的右腿恐怕會是被擊中!

就在我意識短路的電光火石間,視野裏另一道銀光從二樓高處挾著風雷之勢般呼嘯而來,居然後發先至,以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撞向之前那把飛刀!

隨著“錚”地一聲金屬撞擊的脆響,先前那道銀光頓時偏離飛行軌跡,無力地掉落在地,依舊彈跳幾下,刃口上閃動森森冷光。而後麵那把匕首餘勢未衰,從我身側飛速劃過,“咄”地深深釘入身後的木桌上,猶自振動不止,鏗然長吟不絕。

幾秒之內發生的變故,周圍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一時間,廳堂內鴉雀無聲,無數道目光齊齊投向我這裏。

後麵射出的那把匕首,速度恐怕令所有人都深深感到心驚,幾乎隻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

如果偷襲我的是它,而不是之前那把,我敢肯定,我現在早已失去站立能力了。按下心中驚駭,我抬頭看去,隻一秒鍾,我便認出了先前偷襲的人——二樓斜對著我的西南角,一塊懸空的鋼鐵平台上站著一個精壯的漢子叉手在胸前,上身赤膊,遠遠望去依舊可見堅實的肌肉線條,臉上神情極是倨傲不屑。

我正自冷冷盯向他時,突然聽見右後方一個聲音爽朗笑道,“哈哈哈,是這幾天夥食又差了嗎,瘋狗竟然連刀子拿不穩了!這種力度的出刀,砍砍樹枝切切豆腐也就罷了,還想傷人嗎?”聲線裏充滿少年特有的磁性。

我回頭循聲看去,一個少年正從二樓蹂身攀越而下,身手敏捷堪比猿猴,居然直接在樓層扶手和各個高低錯落的懸空平台間蹬躍躥落。

飛簷走壁。

每一次屈身蹲跳、縱身飛躍之間,無比賞心悅目,行雲流水。

轉眼間,少年已下到大廳,一個幹淨利落的收勢,伏身落地。抬起頭來,他臉上的笑容,和他的聲音一樣,如冬日裏的陽光一般溫暖親切。

少年幹淨利落的短發微微向上翹起,顯得和他的臉龐一樣朝氣十足,上身穿著一件米色馬甲,似是什麼獸皮和毛絨製成,領子高高豎起。與略顯稚嫩的麵容不怎麼相稱的,是他馬甲下顯露出的堅實胸膛和剛硬的肌肉線條。

“嘿,新來的,怎樣?要怎麼樣謝我的救命之恩?”少年拔出紮入木桌的匕首,一邊在手中掂玩,一邊帶著似笑非笑的戲謔神情看向我。

木桌上裂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

然而我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又“咕”地叫了起來。

少年見此情狀哈哈大笑,拍著我肩膀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正好小爺也還沒吃早飯。”說著少年帶我向要塞深處走去。

眼前少年的底細恐怕和他的年齡遠不相稱,我鄭重行禮道,“多謝兄弟!待會一定敬酒三杯,謝過這相救之恩!”

話還未說完,少年哈哈大笑,拍著我肩膀道,“有意思!你不知道這黎明要塞裏,是禁酒的嗎?”說著將腦袋湊近,壓低聲音道,“不過我倒是藏了不少好酒。這幾天大家都等著封山期的最後幾天,要塞裏倒不會管那麼緊。怎麼樣?”說著搓動幾個手指。

見我殊無反應,少年猛拍了我一下,惱道,“喂!你該不會不懂規矩吧!想喝小爺的美酒,可是要花錢的!”

“小子,看我不在,又在坑人了嗎?”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如鶯歌燕啼,玉石輕叩,悅耳至極。

一位身形高挑的美女向我們施施然走來,一襲白色風衣下玲瓏有致的身材半隱半現,如瀑長發微垂過肩,光潔的額前斜斜的幾抹留海輕遮黛眉,杏仁般的美目大眼,顧盼間神采動人,如水漾花綻般撩人心弦。

“姐姐!”少年高興地一躍而起,將女子抱了個滿懷。

“調皮,也不怕人看笑話!”那美女笑著刮了一下少年的臉頰,眼神中滿是寵愛關切。

“這位先生,想必是雲中校新招入翼狼軍團的吧?”白衣女子轉過頭向我嫣然一笑,優雅地微微欠身行禮,“我叫風鸞,這位是我弟弟,風螭——這小鬼頭不知天高地厚,說些玩笑話,先生可別當真。”

“什麼嘛,姐姐!就算是雲中校,也說我的身體天賦十年一見,怎麼到了你這裏,就好像我總是長不大似的!”叫風螭的少年誇張地抱頭跳腳以示抗議。

“我看呀,就是平時雲中校把你寵壞了,才讓你這麼無法無天”風鸞摸了摸弟弟的頭。

“我叫淩立,初次見麵,承蒙二位關照了!”我鄭重地行了一禮。

風鸞點了點頭,向我淺淺一笑道,“淩先生,這個地方不在東嵐聯合軍的直接管轄之下,倒是自由些。不過這也是壞處了,而且地處偏遠,雲中校也不可能事事都管的過來,所以難免會有一些不該出現的事情發生,先生還是要自己多注意呀!畢竟這裏很多人可都是狠角色,一身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