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聞言,把槍一封,格開徐晃劈來的一斧,道:“徐晃,我主有令,你我暫且罷鬥如何?”
徐晃見陳到槍法如此淩厲,心中極為佩服,便點頭道:“也好。且聽他有何話說。”兩人各自約馬退開數丈。丁鵬向李傕喝問道:“李將軍,適才已經約好以李將軍之侄換徐晃將軍,為何不守信用?莫非你我之約全是兒戲?”
李傕聞言一驚,急忙賠笑道:“將軍誤會,這徐晃年輕,不懂規矩,衝撞了將軍虎威,在下替他賠罪,還請將軍海涵。”
徐晃聽二人如此對答,早就呆在當地。隻聽李傕又向徐晃喝道:“徐晃,自今日起,你便跟隨丁將軍,聽他吩咐,不可懷有二心,可記下了?”
徐晃大急,仰頭道:“將軍,末將有何過錯,你竟要將末將拱手送人?”
楊奉見了徐晃適才與陳到的一場廝殺,方知徐晃乃是一員虎將,心中早就甚為懊悔,悄聲對李傕道:“將軍,這徐晃武藝不凡,難怪丁鵬要他,將軍不可將如此人才拱手相送,助長丁鵬的實力。”
李傕此刻也是騎虎難下,低聲喝道:“廢話,本將軍已經答應了丁鵬,如何反悔?你的部將,你怎能不知他身懷絕藝?”
楊奉頓時啞口無言,不敢再說。李傕又向徐晃道:“徐晃,休要多言,你若不去,本將軍侄兒如何得回?你若稍有顧念主仆之情,便速速過去,勿讓本將軍為難。”
徐晃淚流滿麵,仰天長歎道:“蒼天在上,非是徐晃背主求榮,實在是主公苦苦相逼,徐晃不得不棄他而去!”便下馬向長安城樓上拜了幾拜,不再多說,持斧上馬,向丁鵬衝去。
陳到見徐晃滿臉殺氣,急忙挺搶上前攔阻。丁鵬喝道:“叔至,讓公明過來,現在是一家人,何必攔阻?”陳到雖心中忐忑,但不敢不聽,隻得退開。
徐晃座下黑馬速度絲毫不減,徑自衝向丁鵬,到得跟前,徐晃突然勒住戰馬,在丁鵬之前丈餘之處生生停下。那馬人立而起,徐晃舉起大斧,當頭向丁鵬劈下,勢頭猛惡。左右親兵大吃一驚,急忙舉槍相格,卻是晚了一步。正當三軍將士駭然變色之時,徐晃的大斧卻在丁鵬頭頂凝住不發,相距不過寸許,丁鵬卻是麵不改色,一動未動。徐晃皺眉道:“你為何不閃?”
丁鵬微笑道:“公明乃我心儀之將,今既來投,我便當傾心相待。我素知公明乃忠義之士,必不會弑主,又何必要閃?”
徐晃收回大斧,喝道:“你就不怕徐某斬你首級,回去請功?”
丁鵬大笑道:“若徐晃是賣主求榮之人,便是武藝再高,丁某又豈會看得入眼?若是丁某看走了眼,被你所殺,那也怪不得別人。”
徐晃內心激蕩,手中大斧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隨即下馬拜伏在地,顫聲道:“徐晃素知丁州牧任人唯才,乃是天下難求的明主,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主公在上,末將徐晃從此跟定了主公,便是刀山火海,隻要主公在處,末將誓死跟隨!”
丁鵬大喜,下馬扶起徐晃道:“天賜公明與我,天賜公明與我!”當即便封徐晃為討逆都尉。
陳到此刻方才收攝心神,策馬回陣,向徐晃道:“公明兄,你適才可嚇壞我等了。”
徐晃赧然道:“徐某行事荒唐,還請主公與陳將軍勿怪。”
丁鵬笑道:“自然不怪,今後都是自家人,公明不必客氣。”
陳到也笑道:“若非公明此舉,我等豈能見識主公如此膽識?古人雲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主公之謂也!”
李傕在城上見丁鵬等人談笑不休,不耐道:“丁將軍,徐晃已然已約前往,不知何時送舍侄回來?”
丁鵬這才想起徐晃是自己用李別換來的,顧謂陳到、徐晃道:“用一鴨而換一鳳,我得便宜的尚未著急,他李傕吃了如此大虧,反倒急著要換。”陳到聞言哈哈大笑,徐晃見李傕如此輕視自己,心中對他早已頗為不屑,聽丁鵬如此誇讚自己,不禁麵露喜色。
丁鵬回頭對親兵道:“速去將那李別帶來放了,讓他回長安城去,免得浪費我荊州大軍糧食!”
左右哄然大笑,親兵忍住笑,忙不迭的去將李別帶到軍前。丁鵬對李別道:“李別,我今日與你叔父有約,暫且放你回去——休再作惡,若再撞到我手裏,定斬不饒!”原來丁鵬素知李傕縱容子侄為惡之事,因此今日有此訓誡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