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被一種穿刺武器直接刺穿了胸口而死,如果不是傷口過大,我甚至認為是用三棱軍刺開的口子,那傷口根本無法愈合,血已經全部流盡了。士明,千萬要挺住啊!
我們放下屍體以更快的腳步衝上了草甸緩坡,緩坡後麵就是昨天夜裏遇到僵屍的水潭,遠遠的已經聽到了人的叫聲和一種尖細的嘯叫聲此起彼伏。快速衝上坡頂往下一看,士明正和一人鬥在一處,看上去士明狀態極為不好,身上已經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全身的衣袍,十分慘烈,而與他打鬥的人的動作看上去稍有一點僵硬,但是每一次下手似乎都有著巨大的力量。不用細看,這人正是昨天我們在水潭裏看到的僵屍。
我們震驚之餘,誰也沒有發現那難得一見的紅月,居然連續兩天出現在了我們的頭頂之上。
眼見士明已經落了下風,可能由於失血過多的原因,原本靈巧的他如今變得動作呆滯,步伐漂移,如腳踩浮萍一般,而每每出劍砍向僵屍都能被對方用手臂擋開,不知道是士明已經脫力了,還是這僵屍是鋼筋鐵骨做的。
我們當然不能袖手不管,Shirley楊第一個舉槍衝了過去,口中高呼“士明小心”,我和胖子怕Shirley楊有失也甩了裝備舉槍向前。士明已經聽到了我們的叫聲,打鬥之中他借空往我們這裏看了一眼,士明的臉上滿是鮮血,一雙大眼無神地瞪著,在紅月的照射下仿佛羅煞一般。
就這一分神的工夫,士明的左臂被僵屍掃中,巨大的衝力讓士明橫著飛出了3米開外,手臂在空中擺出了一個古怪的形狀,如同折斷的樹枝一樣,不用問這一下已經將士明的手臂拍斷了。僵屍見一擊得手,嗷嗷叫著就要撲向已經躺倒在地的士明。我們當然不能讓他如意,三人毫不吝惜地同時射擊,剛才由於僵屍和士明處於纏鬥狀態,我們隻能奮力衝下斜坡靠近他們,隻因怕誤傷士明而不敢開槍,現在士明倒地,僵屍已經完全暴露在我們的火力之下。
但是情況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如同第一次遇到僵屍一樣,我們的槍彈雖然將他的身體穿了無數個孔,但也隻是微微減緩了他行進的速度,僵屍嗷嗷叫著又朝我們衝來。我大叫著示意胖子、Shirley楊以我為中心散開,現在我們人多,而僵屍卻隻有一個,我們分開來並不會減弱火力,但是僵屍一次卻隻能對付我們一個,而我的計劃是大家輪流牽製他,其他兩個人奮力射擊,俗話說蟻多咬死象,我就不信磨還磨不死你。
三人之中我和胖子最有默契,小時候在一個軍委大院,少不了玩打國民黨、打日本鬼子的小孩遊戲,別看是小孩兒玩,但從小耳濡目染也具備了相當的軍事素養,遊戲中什麼分割包圍、圍點打援、引蛇出洞的戰術層出不窮,相應的彼此之間也就形成了默契,隻要比劃一個手勢就能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
胖子一看我的手勢馬上從我的側翼拉開,而我則停住了腳步原地射擊,希望吸引僵屍來攻擊,Shirley楊的反應比較慢,看胖子向一旁移動,便茫然地向我看了看。我不願Shirley楊多冒風險,所以大聲對她叫道:“我和胖子負責牽製,你快從邊上繞過去看看士明怎麼樣了,如果還有氣通知我們一下,無論如何要把他救出來。”Shirley點了點頭,收起槍奮力向士明衝去。
此時,我是主攻,從正麵不停地射擊僵屍,由於站定下來,我的精準度也有所提高,按照以往對付粽子的經驗,我把大部分子彈都傾瀉在了僵屍的頭部、頸部和胸口這個三角區,這樣的效果果然好過剛才,僵屍不斷被我打得後仰,前進的速度更慢了。僵屍顯然已經完全被我激怒,他舍了胖子和Shirley楊,獨獨向我衝來。我見勢不好,立刻收槍轉頭就跑,帶著僵屍繞著穀底的邊緣兜開了圈子。
其實這個時候我的身體已經非常疲勞了,剛才完全是憑著一股子拚勁支撐著,現在和僵屍陷入了僵持階段,剛才被壓製下的疲勞感完全爆發出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幾乎邁不開步子,這讓本來速度不太快的僵屍很快就靠近了我。腦後陰風襲來,我條件反射式地往前一撲,趴到了草地上,僵屍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如此應付,全力一擊落空後居然慣性地向前撲倒,眼看就要壓到我的身上了,此時來不及多想,我奮力甩開手中的槍,借著這股勁,腰上一擰,全身緊繃順著緩坡就滾了下去。僵屍一下子撲了個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就覺得天旋地轉,加速度也上來了,想停都停不住,加上剛才疲勞的累積,居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其香甜,直到一股寒氣直接擊在我的臉上,才一激靈醒了過來。天光已經大亮,我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周圍的光線。第一個進入我眼簾的是胖子那張仿佛地主老財的胖臉。他一臉壞笑著道:“胡司令好手段啊,關鍵時刻玩暈倒,小心我把你送到軍事法庭叛你個臨陣脫逃之罪。”
Shirley楊在一邊忍不住推了一下胖子,恨恨道:“你就是沒心沒肺,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老胡,你感覺還好麼?”Shirley楊關切地看了看我。
我試著活動了一下身子,雖然動哪兒都痛,不過看來零件都還齊全且動作也還算正常,我衝Shirley楊搖了搖頭道:“沒事兒,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吧,我睡了多久?那個僵屍怎麼樣了?士明兄弟呢?”
胖子伸出胖手將我拉了起來道:“不久,你也就睡了六七個小時,現在是差不多中午了,先起來吃點東西,再慢慢跟你說我胖子神勇鬥僵屍的英雄事跡。”
Shirley楊遞了壺水並肉幹到我手上,“士明他傷得不輕,不過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我已經為他做過了處理,現在還在昏迷狀態呢。不過,另外一個遺族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剛才胖子順著血跡搜索了一下,發現血跡一直延伸進我們來的洞裏,我想他會不會受傷逃回去了。”
我邊吃東西邊說道:“應該不會,這些遺族的忠誠和樸實是我們這些外人所沒有的,他應該不會拋下士明獨自逃跑,我覺得是士明派他回去送信了。不過隻有他一個人,那個古怪的山洞怎麼可能過去呢。”
“如果過不去,一會兒他就回來了。你們也別瞎操心了,抓緊休息吧,可把我胖爺累壞了。”
我饒有興致地問道:“胖子,別光顧著休息,說說你是怎麼把那個僵屍搞掉的。”
胖子一聽又來了精神,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當然Shirley楊在一邊不斷修正著他誇大的部分。
原來,胖子和Shirley楊見我從坡上滾了下去,便不約而同地向我靠攏。由於慣性撲倒在地的僵屍則雙手撐地,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一下子彈了起來,轉身又向我追了過來,胖子見我還是直愣愣躺在地上根本沒有反應,急得直喊。還是Shirley楊腦筋快,她已經充分理解了我牽製敵人的戰術,馬上指揮胖子射擊僵屍並將其引向側麵,自己則衝過來救我。
這次僵屍似乎是學聰明了,對於胖子的射擊居然不理,依然不停地向我衝來。胖子也不顧那麼許多了,由於離我不遠,一看情況不對,立刻放棄原來的引誘計劃,而是轉為強攻,持槍向僵屍衝鋒。就在僵屍將要靠近我的時候,胖子也已經殺到,見僵屍淩空躍起就往我身上踩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勁,身體往前一撲,硬生生地把僵屍從空中直接攔腰撲在了地上,當然胖子也被撞得不輕。
Shirley楊在後麵看得清楚,但是由於相對離我較遠,所以隻能幹瞪眼插不上手,見胖子和僵屍抱在一起倒地後就沒有了反應,Shirley楊急得都哭出來了,她幾乎手腳並用地衝到了胖子跟前,經過我的時候她稍微猶豫了一下,一看胖子還和僵屍死死抱在一起,狠了狠心,徑直奔胖子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