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這女人心狠手辣,一則她不敢保證自己老實呆著就能順利生產,二來——
如果她就老老實實的任由即墨勳把她關上個八九個月,回頭就算生了兒子,能夠複起,這段時間之內誰知道後院裏又會天翻地覆的成了誰的天下。
這位太子妃娘娘本身就不是個善茬,於是當機立斷,就把孩子豁出去了。
她娘家人是有勢力在的,借她小產之機施壓,即墨桑楠就隻得出麵,讓即墨勳把她放了出來。
雖然主意是她自己拿的,但如果不是梅氏這個女人所逼,她何至於要犧牲掉自己的孩子?
太子妃的心裏怒恨交加,麵容都隱隱有些扭曲了起來,“你這賤人,居然還不知悔改?”
梅氏不過冷笑,“改什麼?就算我跪地求饒,今天也絕無生路。”
她說著,頓了一下,再一次正色看向了太子妃道:“這一次的事,都是你安排的嗎?你是怎麼知道的?是你慫恿即墨勳去劫的殷梁嗎?”
為什麼即墨勳會知道她其實是成武帝派出來的探子?這個還可以解釋為他見過殷梁之後臨時問出來的,可即墨勳很清楚這裏是天京,是北狄的都城,他是從哪裏把殷梁弄來的?不敢是殷紹的手裏還是皇帝的手裏,梅氏總覺得即墨勳如果隻是懷疑殷紹利用了她也並不會敢於擅自去從那兩個人手裏搶人出來泄私憤的。
“你自己做出不要臉的事,事情敗露,都是你死有餘辜,與本宮何幹?”太子妃道,她還是一副咬牙切齒,恨不能將梅氏生吞活剝了一樣的表情,惡狠狠道:“去年的這個時候,你謊稱懷孕,然後用那個假的肚子擺了本宮一道,你真以為你能隻手遮天嗎?你這身子,根本就因為過量服用避子湯給毀了,現在為了留住殿下而強行受孕,即使中途能勉強用藥物撐著,不落胎,最後也絕不可能生下孩子來。你這賤人,居然連殿下都敢耍?你真當我東宮的大夫和太醫都是你的人嗎?”
梅氏為了隱瞞這件事,自然要重金收買專門負責給她安胎的大夫的。本來如果即墨勳和太子妃都沒往這方麵想也就算了,可一旦有人臨時起意——
想要撬開一大夫的嘴巴能有多難?
“我沒問這個!”梅氏痛得已經有些瘋狂了,她嘶聲吼著打算太子妃的話,強撐著撲過去,一把扯住太子妃的衣襟,紅著眼睛怒吼道:“即墨勳——他為什麼突然要去劫持殷梁?這到底是為什麼?”
太子妃也許還在為了自己洞悉了她的秘密還按兵不動,一直等到今天即墨勳動怒了契機一擊必殺而得意,梅氏顯然是對這些事都全不在乎了。
她確信,這是有人暗中催動的一場陰謀。
抖出她的身份,殺了她,那麼——
皇帝在彭澤人身上打的如意算盤也就落空了,從此就再沒有什麼能對彭澤出奇製勝的法寶了。
她兩手的血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