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皇帝為什麼會對她不信任,並且不依不饒的逼問,隻是前麵皇帝一直沒點明了,她就一直自欺欺人的心存僥幸,但是無可避免的——
皇帝到底還是往那方麵想了。
劉皇後的心裏抖成一片,就算不是心虛,也是頭皮發麻,居然下意識的回避皇帝那陰狠的目光。
皇帝見她目光閃躲,就自然將這曲解成了心虛。
“怎麼?沒話說了?”皇帝道,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兩個女人,“她是太子的人,還真是不枉費太子寵了她這麼多年。朕如今都這把年紀了,他就這麼樣的等不得了嗎?”
到了最後,皇帝就歇斯底裏的爆發,突然咆哮了起來。
他胸口的傷勢還沒痊愈,這樣一牽扯,就痛的撕心裂肺,一下子臉色漲紅,按著胸口大聲的咳嗽起來。
“皇上!”高金立驚慌不已的扶他坐下,給他撫著後背順氣,“您消消氣,保重龍體啊陛下!”
“皇上,您怎麼了?”劉皇後也嚇了一跳,趕緊起身要過去幫忙。
“朕不用你假惺惺的。”皇帝大力的一把將她推開。
劉皇後踉蹌著後退兩步,又跌在了地上。
金子麵皮緊繃的站在門口,本來是要進來替殷述等人通傳的,卻根本就插不上嘴。
見皇帝的身子不適,殷述就不再等了,直接一撩袍角走了進去,代替高金立給皇帝順著氣道:“父皇息怒,有話好好說,要保重龍體。”
方才皇帝責罵劉皇後和安意茹的話殷紹在殿外全部聽的一清二楚,皇帝明明都懷疑到他的身上來了,他卻居然一點也沒有為此而覺得慌張和不安,隻就循規蹈矩,麵容冷肅的和宋楚兮還有殷湛都一起等在殿外。
皇帝抬起眼睛看向了殷述,然後目光就掠到他身後,冷冷的盯著站在外麵的殷紹。
“父皇您好些了嗎?”殷述接過宮女送來的潤喉的湯藥服侍皇帝喝了兩口,“兒臣幸不辱命,替您把太子哥請進宮裏來了,您有話慢慢說,太醫說了您最近要靜養,您可千萬不要再動怒了。”
“還不叫他給朕滾進來!”皇帝壓抑著聲音,卻也還是一聲嘶吼。
宋楚兮側目看過去。
殷紹的唇角似乎是隱晦的勾了下,然後就脊背筆直,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
“紹兒——”劉皇後急切的呢喃了一句,可就算是有千言萬語要說,想到是在皇帝麵前,就隻能咽了下去,隻就緊張不已的盯著他。
她是把殷紹當成了救星,雖然眼前的這個局麵對他們母子十分不利。
而安意茹,這一次卻隻敢使勁伏低了身子,完全不奢望殷紹還會再出麵保她了。
“兒臣見過父皇。”殷紹走到當前,一撩袍角就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
他麵上神色坦蕩,沒有一絲一毫心虛的跡象,“安氏投毒的事情小七都已經和兒臣大致的交代了一遍,既然是人贓並獲,兒臣也就不強詞奪理的再狡辯什麼了,但是眼下什麼也比不得父皇您的龍體要緊,請您切勿動怒。”
“你還好意思說!”皇帝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左右一看就抓起殷述剛放在桌上的半碗湯藥朝他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