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如今的宋楚兮,就如是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已經變得麵目全非了,冷酷又決絕,全身上下都裹了一層堅硬的外殼,叫他想要碰觸都無從著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一刻,殷湛卻總覺得他是從殷黎的身上看到了宋楚兮的影子。
除了對自己的親人無條件的信任和袒護,再對其他的任何人都絕對的冷酷無情。
雖然他理解她利用這種方式來保護自己的做法,隻是有時候想起來,卻會覺得無力又心驚。
“暖暖——”斟酌再三,殷湛還是再次開口。
他把殷黎從自己的膝頭上抱下來,讓她站在麵前,然後俯身下去,正色看著她的眼睛,“你——”
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無從說起。
他要說什麼,讓她不要對旁人都冷漠以對?
可是為了和宋楚兮站在統一戰線,他們父女兩人的立場如今已經確定,這京城亂局之中,眼下已經風聲鶴唳,隨時隨地都要起風波的。
這樣的環境之下,他們的路,注定了會走的異常艱難,稍有不慎,一旦要對什麼人失去了防備之心,極有可能就要把自己折進去了。
殷黎是極少看到他這樣過分鄭重的神色,等了片刻,還不見他說話,就又說道:“父王?怎麼了?”
殷湛看著她,許久之後,還是將沒能出口的話全部咽了下去,“沒什麼!方才我跟你說過的話,一定記住了。”
“嗯!”殷黎雖然不解他為什麼還要特意的再強調一遍,卻也還是認真的點點頭。
太子府。
殷紹醒過來,已經又是三天以後。
這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對他來說,卻是一場艱難的輪回。
如果說他本人一直處於重度昏迷之中,還不能深刻的領會,但他醒來的時候,蔣成海和馮玉河幾個都幾乎要喜極而泣。
“殿下終於醒了。”最後還是馮玉河先冷靜了下來,走過去。
有婢女過來服侍殷紹穿了鞋子,又給他披了衣服,殷紹就已經不耐煩的將她們揮退,“你們都下去。”
“是!”婢女們垂眸斂目的紛紛退下,殷紹也是隻看蔣成海的臉色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我昏迷了多久?出事了?”
“是!”劉皇後受到重創,如今還被禁足宮中,這一起巫蠱案鬧的沸沸揚揚,現在都不知道要如何善後收場,馮玉河一個字也不敢隱瞞,更顧不得他大病初愈,趕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解釋了一遍。
殷紹捏著拳頭讓自己冷靜的聽完,雖然中途一直沒有發作,但是到了最後,臉色已經陰沉的十分可怕。
“不管怎樣,現在殿下能夠轉危為安就都已經是萬幸了。”最後,馮玉河說道,盡量的勸,“宮裏那邊,龐生獻策重新布署了一遍,這幾天殿下您人還昏迷不醒,屬下們不敢隨便輕舉妄動的,隻能嚴密防範。這一次的事,明顯是有人想一石二鳥,將殿下您和皇後娘娘都一網打盡了。他們既然已經把手腳做到了鳳鳴宮裏去了,那就說明娘娘那裏還有漏洞,這一次殿下痊愈之後,恐怕要對咱們這府裏和皇後娘娘那裏都再重新的清洗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