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再過兩天,就是新年,雖然闔府上下已經張燈結彩的布置了起來,但那氣氛之間總覺得會少些什麼。
也許這府裏的氣氛並不是從最近才開始變的,自從太子妃獲罪被賜死之後,不管是後院的女眷還是府裏的下人就都跟著安分不少,安意茹越發的深入簡出,很少露麵,而顏玥也多是為著殷桀一個人打轉兒,對女人們中間的那些事都不怎麼上心介意了。
殷紹坐在書房的案後翻閱一些公文,馮玉河推門從外麵進來,將手頭上最新得到的一些消息一一稟報,其中最多的當然就是塞上軍中的情況了。
“有關那邊軍中的折子,不管是七殿下和宋四小姐呈送進京的還是朝中大臣們上奏的,皇上全部都留中不發,不僅沒有處理,也一直都沒有明確表態。”最後,馮玉河說道:“想來是馬上要過年了,年前的不會折騰這事兒了,陛下這是要留到年後再行處置嗎?”
“處置什麼?”殷紹不以為然的冷嗤一聲,“父皇倒是迫切的想要處置了宋家,可小七大包大攬的把什麼責任都自己扛了,白紙黑字的奏報,是入了內閣才呈送到父皇的禦案前的,現在反而堵了父皇的口,讓父皇心裏就是再怒也無從發作了。他心裏也的確是氣著小七的不懂事,可就算他降旨處置了小七又能怎麼樣?最終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朝中損失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子,而這筆賬如果還要牽連著再往宋楚兮那個丫頭的身上栽——反而是顯得牽強了。”
“七殿下的折子上說,他們是遊玩從那附近過,剛要遇到南蠻人偷襲軍營,然後長亭關那邊才緊急派兵增援的,並且梁軍主帥全部被南蠻人暗算身死。宋承澤出事的始末,眾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那長亭關的主帥林恒的死卻分明是有疑點的,陛下怎會看不出來?”馮玉河分析道,去是不甚解的緊皺了眉頭,“而且長亭關雖然是離著塞上最近的一支駐軍了,林恒又不是新人,怎麼可能隻憑著宋承澤的一封密報,也不和附近的州府衙門交涉一下就直接帶了所有人趕過去?”
“是啊!這些疑點,你看的見,本宮看的見,父皇必然也是看見了的,可是證據呢?”殷紹諷刺的冷笑一聲,幹脆將手裏一封奏報扔回桌上,往後靠在了椅背上,“私自調兵,還莫名其妙的叫一軍主帥林恒就那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這是什麼樣的罪責?小七就是再不懂事,宋楚兮就算再如何的急功近利,他們要做這樣的事,也肯定會縝密的安排部署,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的把柄等著給人去抓的。所以就算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有貓膩——宋家麾下的那十萬私兵到底也不是直屬於朝廷,與我們都隔著一重,父皇若是草率的就降罪追究的話,最後要被天下人非議的人也隻會是我們北狄的朝廷。現在不是父皇壓著不肯處理此事,而是他找不到合適的法子處理,隻罰了小七,無關痛癢,他心裏也不解氣,反而過早的將此事的風聲壓了下去,反而是讓那個丫頭得了便宜。與其是這樣,那便不如就拖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