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殷湛也是剛到,下了馬就直接上前一步,拉開了馬車的車門。
南康公主的麵色憔悴,眼睛裏布滿血絲。
他親自探手去攙扶,“皇姐。”
南康公主疲於應對,借著他的手下了車,一麵往門裏走,一麵才道:“你都知道了?”
“嗯,我這兩天有事,早上才剛回城。”殷湛道,微微歎了口氣。
他是個很務實的人,這樣的情況下,自知說什麼都是枉然,索性也不多言,隻配著安康公主進了公主府。
南康公主的麵如死灰,也是精疲力竭的不想說話,兩人繞過影壁,才剛穿過前院的花園,眼前入目,已經是雪白一片,蕭索的靈堂。
南康公主的腳步頓住,整個人突然就像是被抽空了血液,就那麼怔怔的站在了那裏。
府裏的管家神情悲痛的快步迎出來,“公主,您可算是回來了,您這一直不回來,老奴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靈堂這邊已經布置了,還有郡主——”
淮南郡主的屍身,頭天下午就被人送了回來,隻南康公主不在,管家也不敢隨便叫人去動,就直接停放在了靈堂裏了。
南康公主愣愣的站著,沒等她說完,忽然就直挺挺的往後栽去。
“呀!公主!”李嬤嬤尖叫了一聲,好在是殷湛就在身邊,一把扶住了她。
旁邊趕緊上來兩個婆子,將她移回了臥房。
殷湛過來剛好帶了衛霖在身邊,便直接讓衛霖給她診了脈。
“公主殿下是受了風寒,再加上心中積怒成疾,起了心火,這會兒有點發燒。”衛霖道,他是殷湛的心腹,故而直接說話就沒繞彎子,又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南康公主道:“王爺,公主現在心火難平,給郡主治喪的這段時間,她還是不宜操勞,不如就讓她靜養吧,省的讓她見了郡主的遺容再平添傷感。”
南康公主的主,殷湛自是做得,當即就拿了主意,“你開藥吧。”
“是!”衛霖跟著婢女去外間寫了藥方,又回來複命,“屬下在給公主殿下的藥裏另外加了兩味藥,可促她安睡,藥量不重,不會損害公主的身體的。”
“知道了。”殷湛頷首,這才轉而看向了李嬤嬤。
李嬤嬤一介婦人,是沒什麼主意的,連忙感激道:“一切都聽殿下的安排吧,郡主向來都疼愛郡主,出了這樣的事,老奴也怕她受不住,還是不讓她見著的好。”
說著,她便出去引了等在院子裏的管家進來道:“周管家一直大理這府中大小事務,郡主的後事,他可以辦妥的,殿下可有什麼事情需要特別叮囑的?”
“沒什麼了,這幾天我都在京城,有事就叫人過去說一聲。”殷湛道,往外走,“衛恒,這幾天你留在公主府吧,幫忙料理一下淮南的後事。”
“是!王爺放心吧。”衛恒領命。
殷湛走到院子外麵,卻又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眼,倒也沒再說什麼,就又繼續舉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