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嗎?”即墨勳不以為然的勾唇一笑,“如果本宮將這些東西送到了北狄的皇帝陛下麵前,你覺得你會怎樣?”
“我會怎樣?當然是謝過太子殿下您的慷慨推手了。”宋楚兮道,麵不改色的冷冷道:“我和宋亞青那些人之間的關係太子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本就是巴不得他們死的,您肯成全,自是再好不過的了。”
即墨勳見她這副神氣,便就隱隱的沒了耐性,冷了臉道:“你就不用在本宮麵前強裝鎮定了,你也是宋家的人,一旦宋亞青會被追究——行刺本宮的罪名,足夠連坐你們整個宗族的了,你以為到時候你就能夠全身而退了?”
他的心裏認定宋楚兮這是在虛張聲勢,就算她再狠,也不可能完全不怕死。
宋楚兮卻懶得和他這種人浪費時間,冷嗤一聲道:“既然太子殿下那麼想知道,那你就直接去試試好了,何必跑過來和我廢話。”說完,就一點麵子也不給的轉身就走。
即墨勳的確是從沒見過她這樣桀驁不馴的丫頭,他雖然憎惡宋楚兮這樣的作風,但是幾次接觸下來,卻不免有了那麼點兒花花心思。
今天他會找來,分明就是不懷好意的,本來就想連哄帶嚇的拿下這丫頭,不曾想宋楚兮居然連殺身之禍都不怕。
“宋楚兮,你這是給臉不要?”即墨勳是真的被她惹惱了,衝著她的背影揚聲冷笑,“你以為你有端木岐給你撐腰你就能為所欲為高枕無憂了?別忘了,這北狄的天下可是姓殷的。”
宋楚兮懶得和他廢話,隻頭也不回的往屋子裏走。
即墨勳見她油鹽不進,就更是惱怒,隱隱就有些氣急敗壞起來,“你這丫頭壞就壞在太自負上頭了,昨天你不見好就收去拿下那父女兩個,現在整個局麵已經變了,你已經沒機會了,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一大早宮裏已經傳了喜訊出來,那位良嬪娘娘——”
即墨勳說著,就越發顯得幸災樂禍,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她被診出有孕了。”
宋楚芳懷孕了?
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
和皇室沾邊的事,一旦涉及到皇嗣,那就要完全的另當別論了。
這個籌碼,對宋楚芳來說,那絕對是翻轉眼前一切局勢的王牌,現在就算有人揭發了她昨夜要謀害宋楚兮的事,皇帝也一定會大事化小,不予追究了。
舜瑛和舜瑜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
宋楚兮的步子,也突然頓住。
即墨勳好整以暇的盯著她的背影,就等著看她追悔莫及的表情,片刻之後,宋楚兮回頭,卻還是那麼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盈盈笑道:“好事兒啊!”
然後就一腳跨進門去,沒再理他。
太子府。
廖倩華命人找了整夜也沒找到輕煙的下落,一直熬到天亮,整個人都慌了,正在坐立不安的時候,外麵就見馮玉河神色凝重的快步進了院子。
廖青的心裏突然就升起一種極度不安的預感,她倉促的站起來,“馮管家?您怎麼來了?”
“娘娘,您現在得空嗎?能不能跟屬下頭一趟?”馮玉河道,語氣慎重的更叫人心裏發慌。
廖倩華怔了怔。
馮玉河卻不等她再多言,就又轉身往外走去。
廖倩華用力的捏著手裏帕子,使勁的拍了拍胸口,然後才快步跟了上去。
馮玉河一路上走的很快,直接就去了安意茹的漓雨軒。
廖倩華瞧見那高處的門匾,心口突然不安生的砰砰直跳,下意識的止了步子。
“娘娘!”郇媽媽上前一步,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指。
“媽媽,難道是輕煙把事情辦砸了?”廖倩華膽戰心驚的揣測,隻一道門檻的距離,她卻突然有些邁不動腿。
安意茹沒吵沒鬧的,這太不尋常了,完了,難道是殷紹提前發現了她的意圖?那麼這就是要秋後算賬了嗎?
廖倩華此時突然就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那麼沉不住氣的去和安意茹鬥氣。
“娘娘穩住,先去看看再說。”郇媽媽也是心裏害怕,勉強安慰她。
廖倩華努力的定了定神,咬牙跨進門去,進了院子卻沒見殷紹在,隻安意茹臉色慘白的裹著厚實的大氅被婢女扶著站在正屋的門口。院子裏圍了一些人,都集中在院子裏那個小池塘的邊緣,廖倩華狐疑的走過去,頓時就是腳下一軟——
那池子最裏麵不起眼的假山石後頭,仰麵朝上飄著一具婢女的屍首,那眉目——
恰是被她派出去的輕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