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卻遲疑著不敢說話。
就算是安意茹自導自演,也是她先教唆的,她和宋楚芳都是幫凶。現在就算是要將整件事的始末都和盤托出,就算劉皇後不依不饒,可殷紹一力的護著,安意茹八成也會平安無事,而她和宋楚芳,則是死定了。
梁氏的思路理順,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事情到了這一步了,她是很難撇清了開去了,可是再要惹得殷紹和劉皇後深究——
她們母女兩個就要一起折進去。
怎麼辦?就這麼認命了嗎?可是她還不想死啊。
因為這件事的發展緊湊,局勢一路的急轉直下,這從頭到尾,梁氏居然是都沒顧得上去聯想宋楚兮。就算她摻合這件事的初衷,就是為了宋楚兮的,現在反而半點也顧不上了。
但是她自顧不暇,卻不代表著宋楚兮就會息事寧人。
眼見著她要遲疑退縮了,宋楚兮就麵色如常的走上來一步,給劉皇後和殷紹分別施了一禮,卻竟然是替她求情道:“娘娘,太子殿下,我三嬸雖然是婦人短視,但是誠如她自己所言,她和太子妃娘娘無冤無仇,又和安良娣素不相識,這件事裏不管是誰要陷害誰,都跟她扯不上關係吧?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再仔細的問問,我三嬸的膽子小,想來方才是被嚇壞了,才會口不擇言的辱罵了安良娣的。”
梁氏的確是和任何人都扯不上關係的,如果一定要說是有人給安意茹下毒的,那麼凶手不管是不是她本人,好像用太子府後院裏的爭寵來解釋都更具說服力。
“宋楚兮,這裏輪不到你來品頭論足!”安意茹厲聲叱道。
宋楚兮哪裏會買她的賬,隻挑眉看過去一眼,“怎麼就沒我說話的份了?你們這樣逼迫我三嬸,是誠心要和南塘宋氏過不去嗎?我是宋家的人,要維護宋家的清白,天經地義。”
她明明是和宋家三房勢同水火的,居然要跳出來維護梁氏?
安意茹恨的牙根癢癢,“在她身上搜出了毒藥,這就是鐵證如山!”
“人證呢?”宋楚兮據理力爭,“就算是大理寺過堂,也要人證物證俱全才能定罪的,就算我三嬸身上帶了砒霜又怎樣?難道就因為安良娣你閨房的針線筐裏放著剪刀,回頭有人是被剪刀刺死了,就要把你拉去抵命嗎?”
論及強詞奪理舉一反三,宋楚兮的這張嘴巴,還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辯的過的。
“你——”安意茹被她激的麵紅耳赤,最後隻能怒聲道:“你這是強詞奪理!”
“我隻是就事論事!”宋楚兮冷哼了一聲。
她站在那裏,明明身形嬌小,但是脊背筆直,說話的神情語氣又是不卑不亢,就分明會給人一種傲氣又強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