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屑於同安意茹去逞口舌之快,隻就麵色如常的看著殷紹道:“太子殿下,難道您也要如安良娣這樣,草率的就定了我三嬸的罪嗎?這樣子——恐怕難以服眾。”
主要是,梁氏實在是沒有毒害安意茹的理由,何況那麼一點點劑量的毒藥,又毒不死人,她這是何苦?
殷紹隻麵無表情的看著宋楚兮。
他和這丫頭也見過幾麵了,明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但是在他麵前,卻好像是故意和他為難一樣,哪一次都要條理分明的和他對著幹。
他總覺得這個丫頭是對他有敵意的,並且不單單是站在宋太後的角度上,或是因為他們南塘宋氏的立場問題。
“本宮本來也就在問了。”殷紹的唇角突然破天荒的彎起一個幾乎可以稱之為笑容的弧度,他看著宋楚兮,語氣閑適而從容的說道:“宋夫人你不是說今日之事是安氏自導自演嗎?你到底是知道什麼內幕的?就實話實說吧!”
一則是因為斷手處痛的利害,又再兼之受到驚嚇,梁氏後背上幾層的衣物都幾乎要被汗水濕透了。
她不能將事情和盤托出,否則的話,她和宋楚芳都要給安意茹陪葬。
“臣婦——臣婦隻是一時情急,我——我亂說的!”最後,梁氏垂下了眼睛,小聲的說道。
“可是這件事,總不能就做無頭公案來處理吧!”對於她的做法,宋楚兮一點也不意外。
這是什麼意思?她方才明明是護著梁氏的,現在有了見好就收的可能,她卻居然又把人給推出來了?
前一刻梁氏才放鬆了警惕,這一個瞬間,就又是喉頭一緊——
是了,這個丫頭絕對不會幫著她的,她到底是要做什麼?
殷紹的眼底閃過一抹玩味的神采,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於宋楚兮要對逼迫梁氏就範的舉動,而且他這會兒興致好,突然就很樂意去看這丫頭的後手。
“來人!”最後,殷紹揚聲說道:“先將梁氏收監,將人和證物都一起移交大理寺吧,讓他們從頭徹查,三天之內,本宮要一個水落石出。”
要是移交到了大理寺,這件事就是要鬧大了。
安意茹和梁氏全都惶惶不安,安意茹卻知道自己再不能跳出來,否則就隻會加深嫌疑,但梁氏卻是按耐不住的。
外麵有侍衛快步走進來就要拿人。
梁氏匆忙的爬起來,戒備著步步後退,搖頭道:“我什麼也沒做,我沒害過人,我什麼也沒做,我不要去大理寺!”
不管將來能不能再被放出來,隻就她一個二品誥命,南塘宋氏的家主夫人,如果被人下到牢裏,也足夠她的後半生都無法在權貴圈子裏立足,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殷紹隻等著看宋楚兮的後招,就不動聲色的一直沒有鬆口表態。
宋楚兮側目朝梁氏看過去一眼,頗有些語重心長道:“三嬸,凡事都總要查個清楚明白的,口說無憑,今天這裏這麼多人都在看著,就算三叔的麵子再大,也就算哪怕是你想要請姑母出來給你主持公道,那也至少要表明你的決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