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義頓時明白,若是憐月與蘇瑛被那個傀儡拖住,不能趕過來救自己,幾乎必死無疑,他深感此時若不說些大氣凜然的話來,那也未免過於窩囊了,好歹自己也是護玉一族的二公子,這牛也吹出去了,就算死也要死的有些顏麵,思及此,他便昂首,大義凜然道:
“這位仙家!不是在下說你,你本是清心寡欲的修道之士,為了一念正義而入紅塵,緣何要一錯再錯!絲毫不知道悔改?仙家當真是個自私、自利的人,自私自利到將所有的過錯都自己背,這一切的過錯原本不在你,而你最後卻被逼的做了惡事,若在這樣執迷不悟,恐怕在難成仙道!”他說用手點指著前麵的妖狐,慷慨激揚、義正言辭的說出了這一番明貶暗褒的言辭,那妖狐明顯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她料想過他會哀求,會哭鬧,會痛罵,會........總之,就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樣。
看她有了反應,薛寶義隻覺自己這戲還要再做的足一些,不過雖是做戲,但也有五分真,五分假,十分不想死,他既同情於她的遭遇,恨那些村民,又對她後來害這些本來無辜的人有所不滿,最關鍵的是——不想死。
他不想死,這太關鍵了。
他又用二指一點前麵的妖狐:“你不要以為你生的頗有姿色,我就不敢說你。你看你,不僅生的美,品性又高,還讓不讓別人活了!千年之前那些村人中,定是有些女子看到了你的容貌,才去請人去收你,你這才做下了錯事,沒想到你不知悔改,如今竟然一錯再錯,如今還不懸崖勒馬!”
妖狐聽到此處,心中一蕩,很是受用,說道:“公子教訓的是,不過.....”她微微擰了擰纖細的腰肢,她雙手抱住肩頭,更顯的柔媚不禁,纖細的手指微微的動動,說道:“不過,我想改也改不了了。我那顆心已經被斬碎了啊,已經被歲月的劍一點點的撕碎,如今這個被妖邪精魂養起來的神魂中,填滿了恨意啊.......”
邊說著,她的手指仍舊輕輕擺動著,似乎在撥弄琴弦一般,可指甲卻在不經意中慢慢的生長。
她的指節不知為什麼忽然變得很長,指甲變得如同鐵鉤一般,她緩緩的看著自己的手,悵然歎道:“這些年,我吸收了太多貪婪妖邪的精魂,我現在的這顆心已經被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色欲,痛恨填滿了,這就是我千年之間吸收到的,原本,那顆無欲無求,一心向道的心早已經和我的身一起被斬碎了。”
她披在身後的長發猛然無風自動,衣裙也高高揚起,眼中綠色的幽光射出,如同兩道閃電,她咬牙道:“我恨這個世間,恨毀了我的人,恨那些將我變作了現在的我的世間一切,恨那些村人,恨那個將我斬殺的人,恨那些想要來吞噬我精魂的邪魅眾妖,我甚至恨我的孩兒,若沒有他一時興起,又怎麼會有後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