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山坳中,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聲含混不清,瘋瘋癲癲如夢囈般的話語,吟著一首詩不像詩,似通不通的順口溜。隻是到了這最後一句,好像怎麼也想不起來了,略微的有點尷尬。
“師傅,我想出來了,這句是:萬萬使不得!”一個稚嫩、清脆的孩提的聲音說道。
“恩......”那老者略一沉吟,接著說道:“你接的這句,平仄稍顯不通。”
說話間,聲音由遠極近,轉眼一大一下兩個身形,衣袂飄飄人未動,卻到了近前。
這兩人說話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在山坳裏發出嗡嗡的回音,直鑽人的耳蝸。
眾人都翹首期盼,能將那百十斤的大銅葫蘆,玩一般的被丟過來,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說話間,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由遠及近,倏地,便出現在了這片空地上。
二人身法極快,好似飛一般便來到了近前。
這兩人前麵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看樣子已到了花甲之年。而另一個是一個七、八歲的孩童。聽他們兩個方才的話語,這兩人應該是師徒。
這老者身材短小,身上條條肌肉好似臘肉一般,精瘦有力。麵上一張方臉,頜下微須,條條似鋼針,鼻頭和臉頰赤紅,雙眼昏昏,一臉酒色,一看便是經常醉酒之人。
他粗手大腳,穿灰寬大的藍色道袍,隻是那道袍,也如同那隻破鞋一般,破爛不堪,上麵補丁摞補丁,窟窿加窟窿,襤褸的險些掛不住身子,腰間緊緊的係著一根麻繩。
他的兩隻腳,隻穿著一隻鞋。
這隻鞋子也是前有窟窿,後有補丁,鞋後跟也隻剩了半拉。他臉上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用力的抽了兩下鼻子,嘴裏直叫可惜,“可惜,可惜,這麼好的酒糟蹋嘍!”
說完,大跨步的走到了那隻大銅葫蘆的跟前,看著地上灑出的酒,嘖嘖的直搖頭。一麵搖頭,一麵用那雙大手,一把將葫蘆提起,拔開塞子,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大口。喝完用胳膊抹了抹嘴,舒了一口氣,似乎很受用。然後又砰地一聲,將葫蘆放在了地上,這百十來斤的大葫蘆將地砸了一個坑。
“師父!你又喝酒了!”那孩童埋怨道,這孩子聲音清脆,宛若黃鶯。
這孩子生的唇紅齒白,麵皮白嫩,兩隻眼睛靈活有光。一頭漆黑的頭發在頭頂規規矩矩綰個發髻,發髻上還規規矩矩的插了一根碧玉簪,他身上穿的不是道袍,而是一身水綠色的錦衫。他的身上還背著一個精致皮背囊,背囊之內鼓鼓囊囊,這孩子全身上下穿戴的整齊,讓人完全想不到他和那個赤腳的道人是師徒。
這時,雲兒已經悠悠轉醒,他同劉全、趙永利三人,怔怔的瞧著這二人的一舉一動。看來方才連連擊中巨鳥的人,必定就是這一老一少師徒二人了。
那兩隻巨鳥還盤旋在上空,它們見到了這一老一少,似乎很忌憚,在空中盤旋片刻,低低的長嘯幾聲後,那隻雄鴞猛然間疾撲下來,直奔這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