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承銘擺手說道:“非也,百裏寨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百裏寨,也不再有以前的百裏寨那樣團結。”
徐千帆沉思了一會,然後便問道:“何解?”
藍承銘說道:“徐公子並不是百裏寨的人,沒有我這種感悟,當然是不會知道的。就在殷通出賣家父開始,百裏寨的團結就開始打破了,危機也開始出現。”
徐千帆似乎明白了藍承銘說的是什麼,他說道:“你是說,百裏寨的人,已經有了鬆散的跡象,也有了不願意屈居於人下,產生了反叛的心思?”
藍承銘讚賞地看了一眼徐千帆,他的目光本來就是黯淡的,瞬間又明亮了起來,卻不知道為何,又黯淡下去。
山峰之上,很清幽,也是很清淨的。這裏的經常有風吹來,“呼呼”的吹動了藍承銘身上的衣服。
在藍承銘的身上,徐千帆就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一個看起來就顯得落寞的影子。
藍承銘本來就是一個儒雅少年,徐千帆竟然從他的身上讀出了滄桑的味道。
藍承銘苦笑了一聲,他說道:“我這樣做,無疑就是懷疑了我們百裏寨的兄弟,這是不對的,大大的不對。隻是,不對又能夠如何?有了一個殷通,就一定還會有另外一個殷通,還有可能會有第三個殷通,還會有更多的殷通,無窮無盡。”
百裏寨上的漏洞似乎已經被殷通打開了,有了殷通這個先例,可能會有更多的殷通。隻是,殷通他們如何處置?是不是殺雞儆猴,以儆效尤?或者是敬重他們的情義,放了殷通。
同時,徐千帆也不得不稱讚藍承銘的智慧,他想的很多,比起徐千帆所想的還要多。一個看起來儒雅的少年,總是會給徐千帆一種超乎尋常人的感覺。
藍承銘見徐千帆並沒有說話,他又繼續說道:“本來,我還以為家父回來之後,或者會改變這種情況。但是,我還是明顯地感覺到,百裏寨中很多人雖然都對家父還有敬畏之心,但是很多人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這可能是殷通的反叛,一個二當家都已經反叛,還真的不知道下麵的人會怎麼想的。”
徐千帆好像猜到了藍承銘對自己說了這麼一番話的原因,他說道:“其實,大當家已經老了,在他的身上已經肩負不起以前一樣重的東西。自從比徐博的手上九死一生,大當家就已經不如從前。”
對啊,藍箜已經老了,藍承銘也可以注意到,自己父親的頭發已經白了許多,臉上的皺紋也是多了、深了。
藍箜老了,百裏寨的擔子或許就會落在他們的身上,隻是憑借他們的力量,能夠挑起整個百裏寨?答案是很難的。
所以,如果有人有這個能力,能夠為他們分擔這個擔子,這會該多好!而真正有這個能力的人,可能就是徐千帆。
藍承銘說道:“是啊!爹已經老了,百裏寨如果想要繼續下去,就得重新找一個依托才行,否則將會四散五裂。”
徐千帆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藍箜,他說道:“依托?百裏寨能人眾多,想要挑起百裏寨,也不無可能。”
藍承銘笑道:“我想要找一個更加可靠的人,才能有保障。”
徐千帆不說話,藍承銘沉默了一會,說道:“其他人都是愚昧無知,他們並不清楚自己的實力不濟。如今的百裏寨,可以說是和帝國對上了,徐博雖然說是不追究,但是帝國的力量強大,又怎麼是他們可以估量?”
他的目光,還真的深遠,徐千帆也已經佩服了,徐千帆說道:“藍兄特意來找我,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
藍承銘見對方還在裝傻,他也不惱怒,他隻是笑道:“百裏寨的人,並不具備慧眼,他們看不出來誰是能人。”
徐千帆讚同地說道:“的確如此,想藍兄你如此實力,他們竟然讓你留在百裏寨,否則不用你出手,大當家一定就能安然無恙地回來,可惜啊!”
突然間,徐千帆在為百裏寨覺得可惜,同時也是為藍承銘覺得可惜,如此一個人才,不應該就此泯滅。
藍承銘說道:“也許,百裏寨不應該因為我而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