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深深誤覓王孫(13)(1 / 3)

雲霞深深誤覓王孫(13)

張容瑾看向床頭玉佩,也許不一定是淮陽王,隻是隔著簾帳論了賑災策而已,並未像別的夢一樣,兩人關係在此夢中也並不明朗,更何況,如今也未必就能肯定,淮陽王就是張家三小姐曾經的戀人。

張容瑾起身,打開窗子,

卻見繁弦和屏鏡已經坐在庭中的石桌前聊天了。

屏鏡聽見開窗子的聲音,回頭看,

“小姐,您起來了。”

張容瑾淡淡的嗯一聲。

“奴婢伺候您洗漱。”

屏鏡將一支紫玉釵斜插入張容瑾發間,

“小姐,梳好了。”

屏鏡放下手。

“屏鏡,你是從小便跟著我嗎?”

“那是自然,自小姐七歲開始,奴婢就跟著小姐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換一個主子伺候?”

張容瑾此言一出,

屏鏡猛地跪下,手上還握著篦子。

“小姐,不知小姐為何意,奴婢惶恐,奴婢萬萬不敢想著伺候別的主子。”

張容瑾道:“起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奴婢惶恐。”

“我隻是隨便問問,你如此驚慌做什麼。快起來吧,地上涼。”

“是。”

屏鏡從地上起身。

張容瑾轉而道:

“按以往的習慣,來到慈微觀,我會去哪,去做什麼?”

屏鏡道:“往常小姐來時,都必定要去尋厘昭真人的。”

厘昭真人?

張容瑾扶了扶發髻,道:“知道了。”

心下卻在思量,這厘昭真人又是什麼人,

她聽婢子們說,每當張家三小姐生了大病或是厄運籠罩時,都會被送來慈微觀。

既然張家三小姐回回都會來找他,那這位厘昭真人會與之有關嗎?

張容瑾道:“既然之前我都會去見厘昭真人,那這次,我也去見見便是。”

跟著小道士,穿過數道拱形的園門,到了一個院子裏,

清幽安靜,似乎是沒有人住一樣。

小道士站定門前。

“張小姐入內即可,厘昭道長已等您許久。”

張容瑾點點頭:“多謝小道長帶路。”

小道士離去。

張容瑾推門。

進門便是一盤棋,儼然是還未下完。

張容瑾道:“厘昭道長?”

“進內室來。”

張容瑾環顧四周,“好。”

張容瑾路過屏風進入內室。

一個穿道服的男子坐在一張幾案旁,

明明麵容無比年輕,頭發卻已經全都花白了。

麵貌俊秀,唇若塗脂。

一支竹簪將發全部挽起。

仙風道骨,氣質出塵。

厘昭不過一句話便讓張容瑾愣在原地。

厘昭道:“你不是她。”

張容瑾站在屏風後,心下一驚,未有說話。

也許是因為厘昭作為道士,身份特殊,張容瑾知出世之人不會口出誑語,心下雖震驚,卻遠沒有徐大夫戳破她時那麼驚慌。

良久,

張容瑾徐徐道:

“道長看出來了。”

厘昭道:“坐吧。”

張容瑾坐下。

厘昭道:

“不必開口,貧道知道張小姐要問什麼。”

張容瑾道:

“果然,容瑾在來的路上也有想過道長會不會全都猜出來,屆時我又該怎麼隱瞞。如今看來,似乎是不必隱瞞了。”

厘昭道:“既來之,則安之。”

“萬事萬物皆有其規律,此刻你在這裏便是機緣。不必為任何驚慌失措。”

厘昭抬頭看向張容瑾:

“因為你就是她。”

張容瑾道:

“道長剛才說我不是她,如今又說我是她,容瑾不明白,懇請道長解疑。”

厘昭道:

“不若與貧道下一局,一局過後,張小姐便都會明白了。”

張容瑾看向幾案,方才進來時未注,沒想到內室幾案上也有一副棋盤。

張容瑾道:“好。”

檀香依依嫋嫋飄在空中。

張容瑾看向棋局,

她所執白子已經快要輸了。

厘昭道長與她下法相同。

但是棋藝遠勝於她。

她步步後退,厘昭步步緊逼。

她幾乎處於再下多幾子便會覆滅一角的境地。

厘昭道長的黑子將她包圍在西南角,

僅留五六子的空餘。

張容瑾若是想堵住厘昭,便不得不將棋子往這五六子的空餘中落下去。

但一旦落子,她施展的空間更少,

厘昭隻消幾子將空餘填滿便可將這個西南角全部攻盡,將她在西南角的棋子全都吞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