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深深誤覓王孫(11)(1 / 3)

雲霞深深誤覓王孫(11)

張容瑾回到廂房,想著那方布帛,努力地回憶著上麵的字跡,想在腦海中描繪下那筆跡來。

繁弦道:“小姐?”

張容瑾回神,抬眸,

“那宴上之事,小姐可還願聽?奴婢見小姐有些恍惚,可是方才發生了什麼事?”

張容瑾道:

“隻是那枚簪子尋不到,想著有些走神,並未發生什麼事。至於那宴上之事,明日再說亦不遲。”

張容瑾看著眼前幾案堆起的布帛。

明日,隻能待明日,再去尋一回那方布帛。

繁弦道是。

日影漸漸西斜,殘陽如血,籠罩了半山。

張容瑾站在院子裏,看著遠處連綿的山巒,她的故鄉四周有很多山,還有長闊的川流,她曾經不覺得那山水有多麼可親,而現在,眼前山巒的剪影在她眸中倒映時,她忽然就想起家來,即便在那裏,她沒有親人,沒有依靠,但那裏有她所有的回憶,

曾經的喜悅,痛苦,絕望,

一時間,都在她眼前山水間跨越時空蕩漾開來。

若說她家鄉的山水是朱門上的銅環扣,那世間的千山萬水,似乎都變成她眼底越過時空回到家的門檻。

她看著遠方連綿起伏不絕的山巒,看那紅色的薄霧和雲霞湧出收回。

天邊的鳥兒結成一個人字,在山川剪影中掠過痕跡。

原來,縱使她再埋怨上天無情,命運薄情,那個地方,仍是在她心口磨出了痕跡,不是不提就能輕易忘卻掉的,她以為,她眼前能如此不慌不驚地活在這個時空,是因為她對曾經沒有眷戀和依賴,如今她才知道,那抹淡然,是因為她習慣被拋棄,習慣失望和折磨而來的,而不是因為她對那個地方絕望。

至少現在,她真切地感覺到,什麼叫思鄉,她從未有過如此想念過一個地方。

隨著心底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升起,天邊的紅日卻漸漸落下了,餘暉悠悠灑在天際一線,月突破重圍而出,皎潔的清輝逼退那線活潑的紅霞。

寒氣升起,草木垂首,去釀就枝葉尖上的露珠。

張容瑾站在院子裏,收回目光,發間一支一支金葉芙蓉步搖在夜色中落下了寒光。

繁弦拿著一件披風,蓋在張容瑾肩膀上,

“小姐,入夜了,小心著涼。”

張容瑾扶住披風,夜風微起,撩起她的衣袂。

“小姐,白日裏您就沒怎麼吃東西,晚膳您也沒吃幾口,您還病著呢,如此下去,隻怕對身子不好。”

張容瑾沒有回答,隻是問道:

“奉茗和屏鏡呢?”

“屏鏡去大廳拜祖師了,至於奉茗,家中傳來消息,說宮宴將近,奉茗在宮中呆過,想是熟悉宮中禮數習慣的,便叫奉茗回去與家中的媽媽們一同安排。”

張容瑾道:“宮宴?”

繁弦道:

“十七日後,皇後娘娘將在上林苑舉辦春宴,許官宦子弟和貴女們參加,其實這日也是皇後娘娘的生辰,皇宮裏舉宴向來是宴請那些大人們,原是不常舉宴宴請家眷的,上一次宴請百官家眷還是在五年前,所以今朝舉宴,家中格外重視。”

五年前…

剛剛竇歸舟說曾在宮宴中她寫下一首長安行震驚四座才對她有印象,她還以為這宮宴就在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