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今年春天冷得要命,尤其在山上。
於是我和若虛兩個人很猥瑣地商量能不能往山下跑,畢竟在山上的寺院待時間長了就會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況且我和若虛本來就不是寺院裏土生土長的和尚。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在山上除了吃不到肉老是要劈柴砌牆時不時還要忽悠香客買完全就是我和若虛鬼畫的命符之外,其實還是挺清閑的。
晌午啃饅頭的時候若虛神叨叨地貓步到我前麵,望著我特用心得啃饅頭一臉見鬼的表情。
等我吸完手心的饅頭渣,若虛嘿嘿一笑,然後把臉貼近我悄悄地說:“許小仙,跟我下山吧。“
我推開他的臉伸了個懶腰,他繼續說:“你看山下那麼多漂亮姑娘,師父老是說那是老虎變的我就不相信那個邪,我就感覺其實她們像是那後山湖裏那些鯰魚。
後舍三胖和大師兄二師兄的呼嚕聲可真是百轉千回,真是幾堵牆都隔不住的魔音。我閉上眼,屁股下麵的青石板又硬又涼,皮膚染了寒氣有些許的僵硬。唉,明明都立春了,怎麼還是和冬天沒什麼兩樣?這真是個很大的問題……
若虛見我沒說話,繼續貼近我說:“雖然我看就姑娘像鯰魚,但是那花褂子就像山上的花蘑菇,許小仙,師父是不是說花蘑菇是有毒的蘑菇,吃了會死人的對吧?”
最後一聲“吧”終止於我的掃堂腿,沒想到若虛還挺重,我的小腿隱隱作痛,“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除了漂亮姑娘就是漂亮姑娘身上的花褂子,敢情你下山就是為了那個?”我拍拍小腿上的灰塵,對著趴在地上仍想貼近我的若虛揚了下巴,“你找我啊?可我還有其他事兒要做,晚上再找我成麼。”
“許小仙,你過分了啊!”若虛臉都不擦,直接起來跟我鼻尖對鼻尖的理論起來,呼出來的那股子熱氣裏還有早上韭菜包子的回味兒,“下山是老早就決定好的事兒,我什麼都準備好了,你就這態度!!你到你有沒有誠信???”他還很激動,於是唾沫星子就筆直的噴到我臉上,毫無情麵。
什麼時候才能到夏天啊,真是讓人著急,我抹了把臉,有種想把若虛打死的衝動。
忽然之間,周圍萬籟俱寂,隻剩下若虛後麵那半句“沒有誠信”在小院子裏回聲不止。
“許小仙!!!你說話啊!!!!你什麼意思啊!!!!還是不是兄弟啊!!!!”若虛急了,臉越貼越近,我拿手捂住他的嘴,顧不上回答他的質問,整理好臉上的表情轉頭笑道:“師父好!!!”
師父瞥了一眼若虛又看看我,大手就拍到了我的肩上,“小仙啊,真是辛苦你了,還要照顧若虛。”
“啊,師父不辛苦的,若虛一直很乖很乖的。”我用力提高嘴角,感覺手下若虛開始變的,恩,怎麼說這個詞兒呢?恩,潮濕。
師父那萬年奸笑的臉上有那麼一絲的崩塌,他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然後說:“你們兩是要下山麼?”
我用力捂住若虛,嘴角都快掛到太陽穴了,“沒啊師父,師父那就是若虛說著玩兒的,下山幹什麼啊?山下都是妖魔鬼怪的,就連女子都是老虎化身的這太嚇人了!”
師父的臉快癱瘓了,他沒再看我,伸出手撓了撓金光閃耀的腦門,“別光顧著說話啊,若虛快被你捂死了。”我這才鬆開手,“許小仙啊,你們兩別老是動些歪腦筋,這段時間山下妖氣重得很,少去招惹是非。”我用力點頭,恩,絕對不動歪腦筋,直接去就是了,反正下山就一條筆直的路。
“那就好。”師父拖著步子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趴我耳邊小聲的說,“就算下山你也別把若虛帶著,他會拖累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