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姒一言不發地躺在床上,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子昭。
“如何?”子昭關切地回看她,“是否十分難受?”
杞姒默默地搖搖頭。
子昭坐到杞姒身旁替她蓋好被褥。
杞姒突然撲到子昭的肩上一把抱住他。
子昭嚇了一跳,輕輕地拍拍她的背,“哪裏不舒服麼?”
杞姒眼中的淚水,唰一下就流了出來,“為何?!”她哽咽地說出兩個字。
“為何?”子昭不解。
“為何宗女要搶走他?”杞姒傷心地哭著。
子昭這才明白她指的是夏瑾珞。
“有些事,或許是天神的意思,”子昭安慰杞姒道,“女公子莫要太過傷心!”
杞姒從子昭的肩上抬起頭來,滿臉淚水地看著子昭,“天神的意思?”
子昭點點頭。
杞姒仿佛是找到的精神寄托一樣,突然擦幹眼淚止住了哭泣。
“我原是想去找費妘初同歸於盡的!”
調整了情緒後,杞姒突然說道。
子昭驚訝不已,“女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呢?萬不可再有此傻念頭了!”
“可惜我自己太不爭氣,還沒到她的寢殿就暈倒了,反而被她所救!”杞姒耷拉著個腦袋,沮喪地說道,“或許,七王子所言極是,一切都是天意!”
子昭見狀,鼓起勇氣握住杞姒的手,“其實我對女公子鍾情已久,倘若女公子信得過我,此生,我願照顧女公子,不離不棄!”
杞姒愣了一下,驚慌地抽回雙手,環抱在胸,將臉別過一邊,道“杞姒何德何能,蒙七王子垂愛?”
“你若不願接受我,大可拒絕我!”子昭堅定地答,“切莫說些婉拒的客套話!”
杞姒拚命地搖搖頭,“夏瑾珞曾與我有約……”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可如今說變就變,對於男女之情,七王子讓我再如何相信?”
子昭聽她這麼一說,反而鬆了一口氣,他溫柔地將她摟在懷裏,安慰道,“我若負你,天誅地滅!”
杞姒忙用手掩住他的嘴,“七王子不可胡言,杞姒信你便是!”
子昭笑著握住她的手,親昵地叫了一聲,“姒兒。”
杞姒也親昵地回了一句,“昭。”
子昭欣喜萬千,緊緊地抱著杞姒不肯鬆手,仿佛一鬆手,一切就會消失似的。杞姒依舊是念著夏瑾珞的,可是夏瑾珞的逃避讓她更加難過,而今,子斂答應了賜婚,費妘初和夏瑾珞的婚事便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她不想自己那麼被動,不想自己看起來那麼可憐,既然子昭對自己表明了心意,反正心也傷透了,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接受這段自己毫無準備的感情好了。
子昭走後,兆玹偷偷地溜進杞姒房裏。
“少主人,你真的想好了?”兆玹問。
“什麼?”
“我都聽見了!”
“你……”杞姒有些羞紅了臉。
“少主人,雖然說那個誰負了你,可是……對於感情問題,你也不可以那麼草率啊!”
“兆玹姐姐,我的心好痛……”杞姒抱著兆玹的又是一陣痛哭,“坦白說,我現在就想快點忘記夏瑾珞這個人,可是……我又好難過……”
“少主人……”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何他會突然請大王賜婚?”
“他……”兆玹想了想,“會不會有何苦衷?”
杞姒聽她那麼一說,立刻止住哭聲,大約停頓了兩秒,心情似乎更加低落,“即便有苦衷,可終身大事豈能兒戲?”
“少主人為何不問問他?”
“他被賜婚後就離開了大邑商,我如何問他?”杞姒哭道,“他也不曾來向我解釋,許是他對我亦無話可說!”
“少主人,別難過了,”兆玹不知所措地抱著她安撫著。
這個夜晚對於夏瑾珞、杞姒和子昭都注定是個無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