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亦軒早有防備,怎奈秋爾斯娜這招式蓄足全力。他倒沒能架住,趁右手側引卸力當口,卻被對方掌緣劃中,雖有玄陽真氣護持,但疼痛自免不了,總算是他輸了一著。心中駭異之餘,夜亦軒腳步飄出丈外,退後數步後方才站定,擺手不耐道:“行了行了,我沒工夫跟你糾纏。咱們還是直接點,你到底將人藏哪了?”秋爾斯娜驚疑道:“我藏什麼人?”夜亦軒道:“還裝什麼蒜,當然是你那女徒弟欣雅澤美。”秋爾斯娜嗬然笑道:“若說此刻就在我手上,你待如何?”夜亦軒點頭道:“很好。反正你的人回去了,我反倒輕鬆許多。”秋爾斯娜自察幾根蔥指,譏嘲道:“還真是薄情寡義之人,你就忍心瞧她死在我手裏?”夜亦軒道:“開什麼玩笑,你會殺她?你敢殺她?”秋爾斯娜冷冷道:“她是公主那又如何?背叛我的人都該殺!”夜亦軒心惶惶,嘴上淡然道:“她如何背叛你?她隻不過棄暗投明,不願與你同流合汙罷了。”秋爾斯娜道:“隨你怎麼說,反正過了今日,我便親手殺她。你若得閑,不妨跟來瞧瞧神脈弟子是如何處置叛徒的。”
夜亦軒搖頭道:“我沒興趣。”神情十分懶散,渾然事不關己。秋爾斯娜此次專為夜亦軒而來,怎可能輕易錯過,當即催促道:“你走不走?”夜亦軒嚷嚷道:“幹嘛?你非要跟我動手不成?”秋爾斯娜道:“跟你動手又怎樣?音似顧念師兄情誼不敢對你痛下殺手。老娘若要殺你,你能活過今天?”夜亦軒早瞧她不順眼,不由挑釁道:“呸,就憑你這老妖婆?”
秋爾斯娜勃然大怒,並指為刀,輕輕一擰,伴隨勁風身形,麵向夜亦軒忽地自下往上斜斫,掌刀立馬作一團風束往後者襲去。他早謹防在此,雙臂當即一錯,平推向前。玄陽真氣從他手心迸出,腳步一點,身子飛旋而起,那兩手揮劃如槳,雙掌竟在脅下重拍。頃刻,便擋住秋爾斯娜的攻勢。那一刻,龍吟本已響不歇,可在秋爾斯娜這刀之下,就宛同一枚啞彈再難發聲。夜亦軒剛一接招,勝負立判,居然抵擋不住,當場被摜飛出去。及至身形穩當之際,雙手赫然劇痛如裂。
縱是夜亦軒都萬難料到秋爾斯娜戰鬥力瞬間爆棚,這內力少說也有三五十年火候,不禁暗道:“難不成之前在東瀛,這老妖婆還隱藏了實力?”麵對如此高手,至多也隻勉強與其拚個三五回合。這等實力堪比華頂宮大師兄璟衣寒,換他夜亦軒也得再修行十餘年不可。然而,令他驚駭的不是她內功修為,而是那招式,簡直難以置信:“暗天奪鋒刀?!”繼而,問了一句:“你、你是邪教教徒?”這下隱約揣測到當年鬼穀為何要驅逐她,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了。秋爾斯娜哼聲道:“算你有見識。”夜亦軒心念一動,再問道:“天可滅是你師傅?”
秋爾斯娜道:“嗬,天可滅比我大不了幾歲,怎配做我師傅?他是我師兄。”一言畢,忽而展露媚態笑語:“你現在知道恐怕要晚了些呢。”夜亦軒當即嘲諷道:“一丘之貉,難怪難怪。”不想這次秋爾斯娜破天荒沒動怒,隻淡淡道:“你別服氣。曾聽聞你爹夜玉冥出手,也敵不過天可滅。如今換作你麼,嗬,你連我也打不過……”夜亦軒甩了甩手臂,冷蔑道:“那倒未必。難道你沒聽說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老子我這筋骨沒的說,就是你越虐我,我越強悍。不信你就來啊!”秋爾斯娜對他不屑一顧,冷冷道:“就憑夜玉冥這老迂腐、老頑固也能教出什麼好徒弟來?”
夜亦軒眼光甚高,渾然沒將秋爾斯娜放眼裏,道:“行不行。咱們可以結結實實打一架,不就全知道了?”秋爾斯娜見狀,不自覺露出一抹嫵媚笑容,與其輕蔑道:“你這意思,是要我將你打服為止麼?”夜亦軒整肅儀態,反諷道:“那你就來試試!”話音甫畢,秋爾斯娜身影遽爾搖晃,鬼魅般趨近。她體段本就婀娜,一路疾步帶風。這當口,饒是夜亦軒有所防,麵向她時,仍如碧草纖纖,身上銳氣鋒芒盡數備受壓製。還不及還手,秋爾斯娜已然掐住他脖子,咬牙森冷道:“小子,我遲遲不動你,別以為我真不敢殺你!”話一完,當即鬆手退出。直待夜亦軒微一回神,赫然發現秋爾斯娜好端端站回原地,剛才那一切仿佛一場夢,實在太不可思議。
夜亦軒不服輸,兀自硬氣道:“你、你這是以大欺小,不公平……”還沒等他說完,秋爾斯娜手裏拿一捆牛皮繩款步上來,分明要將其給綁了,旋即叫一聲:“你、你想幹嘛?”他自不可能束手待斃。欲要舉手反抗,誰知四肢竟不聽使喚,整個人酥了一般,軟塌塌地自行摔倒在地。這時,他才幡然醒悟,之前跟秋爾斯娜過招,想必便已著了道,當下驚惶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你、你好不要臉!”
秋爾斯娜衝上去扇他一嘴巴,冷然道:“小子,你身中老娘的迷藥還敢出言不遜,是不是自嫌狗命太長,活得不耐煩了?”夜亦軒挨揍後怒意更熾,吼道:“老娘們,你用下三濫手段,卑鄙無恥!”一張俊臉通紅,雙目更想要噴出火來。秋爾斯娜故作不見,用繩索將其捆牢,倒曳著脫下山去。如此一來,夜亦軒可慘了,一路被山石荊棘折騰,頃刻皮開肉綻、血肉模糊。饒是他骨頭硬,也委實疼得齜牙咧嘴,當場便發出一連聲痛罵,盡是些市井髒言。不僅秋爾斯娜,便連她爹媽、叔伯婆嬸、七大姑八大姨,但凡與之有關係者,盡被臭罵羞辱個遍。還算她耐性好,直至忍無可忍時,才反踢這刺頭三兩腳出氣。
待回海灘,夜亦軒遍體鱗傷,但罵人底氣仍然充沛。這時,秋爾斯娜親眷再無可罵之人,他便又重頭開始罵。這次髒話更不堪,直言秋爾斯娜是她爹與豬犬通奸所生,她親娘、姨娘常年***行業。不僅如此,還扯出她往日一些風流韻事來,說她曾被十餘名島國男子輪流奸汙,方致今日變態、卑鄙無恥、臭不要臉。夜亦軒可勁地自說自話。起初,秋爾斯娜尚可忍受。到最後他愈講愈肮髒,不禁勃然大怒,抓起夜亦軒強行浸到水中,破罵道:“狗東西,你再罵啊!他媽的,找死的賤狗!”最後,拎著奄奄一息的夜亦軒丟上汽艇不予理會,打火啟動,出了荒島繼續返航。如此淒慘待遇,當真是:
“年少歲衰諸事休,及長品行慕風流。傾力難為座上賓,顧命已成階下囚。吝惜眼緣不識人,權當離間茲事由。須藏壓箱技在身,難保罹難不自救。”
夜亦軒不知昏迷多久,醒來後發現自己仍在漆黑地牢中,白天發生之事竟像個夢。眼下他渾身疼痛,衣衫濕透,狗兒也似蜷縮在冰冷草垛上一動不想動,心裏萬般難受。此刻身處囚境,可仍一直記掛欣雅澤美安危。如他一個少年對男女情愫原本朦朧懵懂,隻覺得誰對他好,他便喜歡誰。自哀自怨之際,他驀地聽到遠處產生一絲動靜,接著鐵門被人打開。從外邊甬道投進一束燭光,夜亦軒猛然感覺光亮乍現,隨後傳來一陣陣紛亂腳步聲,聽一名女子正在鐵門外大喊大叫。他聽出是欣雅澤美,當場驚惶不已,萬沒想到這女孩突然出現這座地牢底。當時,欣雅澤美用倭語拚命大喊:“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似乎還不斷掙紮,爾後便聽到秋爾斯娜臭罵聲:“小賤人,你敢背叛我。現在就將你同他關一起,成一對狗男女!你個小浪蹄子!下賤的騷貨!”
欣雅澤美大叫:“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她被拖曳進了鐵柵欄,秋爾斯娜一把將其摔在草垛上。夜亦軒見狀,慌忙過去想要攙扶,誰知欣雅澤美忽然重重推他一把,欲要拔腿逃離。不意聽得當啷一聲,那沉重鐵鎖扣住鐵籠門。欣雅澤美孤身一人在牢內,心中害怕,衝外拚命叫喚道:“師傅,我再不敢了!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夜亦軒哼哼唧唧爬起,勸道:“別叫啦,她這老變態是不會放你的。”當即恨恨地目送秋爾斯娜一人離開。欣雅澤美聞聲稍靜,透過微弱燭光仔細端詳眼前人,忽然驚喜道:“你、你……是你?”夜亦軒傷口疼,又聽不明白,隻問一句:“你怎麼也被抓來?”欣雅澤美此刻戒備全無,不再叫嚷,跑過去扶起夜亦軒坐回草垛,在他手心寫一行字:“你怎麼受傷了?”夜亦軒不由憤恨道:“還不是秋爾斯娜那老娘們給害的!這挨千刀的娼婦,老子總有一天要宰了她……哎喲,哎喲,你輕點……疼死我了……”欣雅澤美與他距離近,不意觸碰對方傷口,當即疼得他齜牙咧嘴、大聲呼痛。她便再不敢妄動,生恐弄傷他。隨即稍稍靜一靜,夜亦軒又問道:“你不好好待在島上,那時你跑哪去?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欣雅澤美寫字:“我被人偷襲。你走之後,我就被人擄走。”
夜亦軒道:“怎麼可能?我明明沒見船隻經過……”心中本有諸多疑惑,但一念及欣雅澤美決不會說謊。他剛一釋然,卻又有另一苦惱,歎息道:“唉,算了,反正現在我們都被關一起,以後還怎麼出去?”欣雅澤美聽完這話,咽咽不語,默默從懷間掏摸一會,摸出小瓷瓶,再次寫:“這是止血藥,我幫你塗上去。”夜亦軒負痛不答,先前被秋爾斯娜拖行,頭在上、腳在下,是故腿部負傷最重。欣雅澤美也不嫌血水醃臢,埋頭精心擦拭。當藥粉觸及傷口,夜亦軒咬牙發出嘶嘶嘶痛苦聲。這止血藥殺菌消炎,愈合傷口神速,欣雅澤美隻消用掉一小瓶,他那傷口瞬間結痂。這其中不乏得益於一個練武之人,身強體壯,如同豬馬牛羊般,尋常小傷都能即刻自愈。
半個時辰後,夜亦軒傷口不再疼痛。那欣雅澤美仍不時反複拭擦傷口,他一個赤血男兒與女孩家家肉身貼近,驟一聞得女孩身上那股馥鬱體香,心神難免搖晃,恍惚著冥想菲菲。男女情事他一無所通,隻覺得兩人在一起,心裏便會有說不出的歡喜。悄然過去五六分鍾,欣雅澤美心覺異樣,不經意抬頭,恰恰與夜亦軒雙目交接。後者思想輕浮,難免心虛,訕訕臉紅得有些不知所措。欣雅澤美見他冷汗直冒,慌忙書寫:“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很痛?沒關係的,這藥能助你收複傷口。”夜亦軒見她笑靨生頰、吞吐蘭息,情境更窘迫,不自已咽了咽口水,胡亂點點頭。欣雅澤美瞅他老盯著自己,心中不勝喜悅,但麵上仍略顯羞澀,不由推他一把,忽然背對他。夜亦軒也覺如此不堪,怎奈情愛一事絕非人所掌控。他自幼生長華頂宮,是有幾個青梅竹馬的小丫頭,他們一起玩鬧還可,至於戀愛則不可能。正應了:“兔子不吃窩邊草,人就圖個新鮮”。對師姐妹止之於禮,全無男女之情,否則他早就順從父母之言娶冰雨晴為妻。這趟東渡他原為一篇《續天命》,不意邂逅欣雅澤美,後又遭葬音似臨陣倒戈,以致計劃有變。夜亦軒平時男女禮防甚嚴,少年人一旦陷入情網,全然忘我。這時,他生恐欣雅澤美得悉,隻得羞赧地將少年思緒暫壓心底。一男一女無話,氣氛一時變尷尬。他不敢妄動,躺地上睜眼靜瞧柵欄,餘光始終不曾離開姑娘。那女子久不聽他發聲,忍不住關注,但又怕他無禮,對方沒開口,她自不能先說話。
這般僵持須臾,欣雅澤美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剛一起身,門外便傳來一陣響動。燭光閃處,見到秋爾斯娜親自攜晚膳而來。隻是她粉臉鐵青,倒像對麵二人欠錢沒還。她過來將東西重重撂地上,正眼沒瞧人,扭頭就走。換平時,夜亦軒定然心存戒備,怕是死也不吃這嗟來之食。但如今好事當頭,與伊人共處一室,他早將生死置之度外,隻盼能跟姑娘在一起就知足。現在不管秋爾斯娜拿什麼來,即便毒藥,他也無所懼。難得好事成雙,偏巧這頓菜肴居然異常豐盛。不僅有黃芪黨參烏雞湯、糖醋排骨、清炒山藥木耳、燉鯽魚、冰糖燕窩,甚至特加一道“佛跳牆”。諸般珍饈再搭配上一瓶二三年腐國拉菲,這待遇簡直不像囚徒。還有,秋爾斯娜另一籃子盛滿果實,那真是:
“金珠彈丸外皮薄,紅綻黃肥眼兒小。蘋果龍眼紅石榴,李子枇杷紫葡萄。青杏草莓桑葚子,菠蘿荔枝大紅棗。山竹鳳梨火龍果,堅硬肉團圓瑪瑙。蟠桃枸杞哈密瓜,玉液甘滋酥膏酪。滿堆高疊盡全有,眼下時節皆全了。”
起初,夜亦軒以為這是最後一餐斷頭飯,但轉念一想,秋爾斯娜等人未達到目的,貌似沒理由屠戮自己。雖說是鴻門宴,他早成階下囚、案上肉,死活全在人手。他敢斷定,秋爾斯娜示好無非衝那八篇《起死回生》。不論此人目的何在,他夜亦軒總要吃飽喝足才有氣力與之周旋。一念至斯,逐而放寬心態,將夥食依次擺好,與欣雅澤美二人並肩坐下吃了起來。這些天充當刺客,風餐露宿沒吃好,眼下這頓飯難得,他隨心儀女子共進晚餐,心情舒暢得很。唯一令他不忿者,即是秋爾斯娜這老妖怪,居然還站在柵欄外看。
夜亦軒忽然停箸,冷冷道:“你還想幹嘛?怎麼還不走?”秋爾斯娜笑笑,模樣極其嫵媚動人,出聲道:“怎麼,那麼快就煩我了?嘖嘖嘖,你們一男一女在一起難道不來感謝我?怎麼說,我都對你們二人仁至義盡了。難道你就不對我有所表示?”夜亦軒冷笑道:“我表示什麼?你安什麼心當我不知麼?《起死回生》你想都不用想了。不過輪著老子哪天心情好,賞你一兩個字也說不定呢,哈哈哈!”秋爾斯娜竟不動怒,轉身在地牢點幾支紅燭,不動聲色道:“你別回絕得這麼快,說不定待會你就很樂意與我合作呢。”夜亦軒悻悻然啐了一口:“我呸,你想得美!”秋爾斯娜似有深意地露出皓齒,眨眼道:“要不我們打個賭,就賭你樂意與我合作。”夜亦軒自顧吃飯,嗤笑道:“好啊。那我就賭你最後什麼也得不到。”秋爾斯娜隨即將手機擱柵欄外那石台上,道:“咱們走著瞧。”
這當口,夜亦軒不怕激怒她,極盡所能挖苦對方,大笑道:“你將鏡頭對著我們幹嘛?哈哈,是不是也覺得我跟她成為一對,你心裏嫉妒?哈哈,可惜老子不是葬音似那條狗,專喜歡咀嚼老臘肉。哦,對了,他這狗叛徒現在還沒死吧?是不是躲在暗處時刻想著陰老子?”秋爾斯娜強按下怒火,冷冷道:“你很快就能見到他。”夜亦軒點頭道:“好好,隻要他這狗東西沒死,老子一準會找他清算舊賬!”秋爾斯娜見怪不怪,用倭語說了聲:“接下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並學島國女伎朝牢裏二人微一欠身,裝模作樣一番退了出去。
夜亦軒怒哼一聲,懶得搭理這老女人,自行將飯吃飽。可這頓飯剛一吃完沒多久,突然感覺自身有些不適,自言自語:“我怎麼那麼熱……”起初,自以為之前嗆了海水受寒發燒,也算正常病症,當下也沒多想。然而,對麵欣雅澤美舉止卻也變得不自然起來,隻見她縮在牆角情不自禁開始脫外套,嘴裏吟哦之聲。夜亦軒乍覺異樣,猛然醒悟自己這身子也是越來越熱,漸漸好似身處沸水中煮開般難受得要死,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滾燙。他第一時間想到,定是秋爾斯娜暗中在飯菜動了手腳,換平時,他決計不會如此輕易中招而不自知,怪隻怪秋爾斯娜一直在旁側絮絮叨叨沒完沒了,他與心儀女子一起全無戒心,如此一時不察竟然給著了道。現在他待要強行抵製,但又覺得身子骨愈加熾熱難耐。
俄頃,對麵欣雅澤美開始咿咿呀呀說些倭語,悅耳聲音仿佛夜鶯啼鳴,誘惑力委實太大,他一個血性男兒如何把持得住?屆時,整個地牢裏紅光燭影幢幢,透著一股滿滿溫馨柔和。夜亦軒渾身發燙,一種莫名痛苦壓在心底很沉,他想竭力控製,卻因一股欲望緩緩吞噬其心智。他那雙眼睛盯死在柵欄外那台手機上,原來秋爾斯娜想搞豔門照,好來威脅自己。夜亦軒縱是死,也不會讓其陰謀得逞!
欣雅澤美倭語嬌喘,像極一個酣醉女郎依靠石牆下,雙頰彤紅,難能抵受高溫,雙手亂觸亂摸,欲要除去衣服。夜亦軒拚命抵製藥力,一出手點暈了她。然而,便是這一運勁,藥效揮發更疾。漸漸視野變模糊,他在極力抵禦心魔。忽見不遠處有一束朦朧倩影頻頻扭動,趕緊閉眼。隔了片刻,他仿佛在暗黑恍惚中看清了,那像有一張清純臉龐在朝他展露淺淺微笑,一雙蓮藕玉手正緩緩地對他招展,一束楊柳纖腰在眼前輕歌曼舞,宛如一隻蹁躚蝴蝶,那身姿委實太過性感。他忍不住要靠過去一親芳澤,這種無形吸引力不斷誘惑他過去。他一名華頂宮修士,定力的確強悍,那一瞬間竟然還念著家中父母、同門,一張張熟悉輪廓出現在腦海。他心緒混亂,刻意搖晃沉重腦袋,一心想解除掉這個揮之不去的魔咒。可那情欲早在春藥催動之下形同一條條跗骨之蛆在他另一頭意識裏麵蠕動,勢要將其拖進那無盡深淵之中。他緊攥拳頭,直至指甲嵌入皮膚,短暫痛感令他恢複一些神智。他擔心自己失足沉淪,為防萬一,騰手一掌拍在天靈蓋上,直致自己當場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