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神像固然強大,但是雄山法陣對於神像的反噬尤其強烈,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淩霄毫不猶豫的散去了血河神像,轉而用唱咒法激發潛力,並用強橫無比的肉身繼續向上攀爬。
如果換作常人,恐怕在那瞬間就會被雄山法陣壓成肉泥,然而淩霄的肉身實在太過強悍,雖然四肢百骸、五髒六腑無不劇痛,但是卻依然能夠堅持。
淩霄就這樣憑藉著恐怖的肉身和堅定的意誌,一步步的走過了林默,然後一步踏入了奇雲之中……
山下頓時傳來陣陣驚呼之聲,其中也有人雀躍歡呼,淩霄真的進入了奇雲,簡直匪夷所思。而楚琳琅、馮紫衣和林默三人也都有些愕然,但隨即便也奮力向上走去。
三人距離奇雲不過四、五級台階,然而這四、五步卻邁得很是艱辛,古柳神像與月下生蓮神像綻放出各色光華,高空中彷佛出現一片旖旎仙境,十分美妙。
而終於,楚琳琅等人也尾隨著淩霄走入奇雲之中。
“四個人進了奇雲?這還是五百年來第一次呢。果然是天生異象,豪門血脈通達,又是個人才輩出的時代啊。”在半山學院中,蒼老的謝風華在一間茅屋中捏著陶製茶杯眺望著。
“是啊,雲上的幾個師弟都很是苦悶呢,現在看來終於能加入新鮮的血液了。”一個男子從身後來到謝風華的身邊,這是個三十歲左右、皮膚微黑的男子,他身材中等,指節粗大,穿著一襲土布短袍,看上去就像是農閑時節在家品茶的農夫。
這人手中果然捏著茶壺,說完話之後便嘬了口壺嘴,露出一絲愜意的表情道:“風華,還是你沏的茶最好了,上麵那些廢物沒有一個有你的好手段。”
“大師兄!髒死了!”謝風華懊惱的伸手去抓茶壺,但甫一碰到便好像觸電般收了回來,那茶壺竟燙得宛如燒紅的鐵塊。
“風華,你怎麽還是這麽沒記性。從我手中搶東西?你成功過嗎?”那男子笑咪咪的望著謝風華,那副看似淳樸的麵孔上卻滿是促狹。
謝風華歎息著搖搖頭,苦笑道:“大師兄,你怎麽還是這副脾氣,不過你現在還不走嗎?那四個人已經進入奇雲了哦!尤其那個叫淩霄的孩子,他分明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在雲中出了什麽事,小心老師找你的麻煩。”
“知道了,知道了,羅嗦。”大師兄無奈的擺擺手,抬頭將壺嘴塞進嘴裏一飲而盡,然後將茶壺隨手拋向謝風華,自己則搖頭晃腦的向山上走去。
他並沒走那石階,而是在雄山叢林之間攀爬,卻好似一縷青煙般轉眼間便撲進了奇雲之中。
這片奇異的雲層從山腳下看還不覺得怎樣,但實際上卻覆蓋了數百米的一段距離。雲層中伸手不見五指,口鼻間隻有一股淡淡的如同蘭花般的香氣,隨著淩霄的動作,雲層便如同水波般蕩漾個不停,頗為奇妙。
然而淩霄哪有心情觀賞奇景,他已經精疲力竭到了極點,隨時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身旁的雲霧一陣晃動,馮紫衣露出半張麵孔冷笑道:“放棄吧,你這樣下去必死無疑。”說罷馮紫衣便消失在雲霧之中。他也無力多說,持續的恐怖壓力讓他必須嚴陣以待,否則即便是他恐怕也無法穿雲而上。
雲霧又是一晃,楚琳琅那張絕美動人的麵龐顯露出來,她有些擔憂的看了眼淩霄,帶著一絲埋怨的語氣歎息道:“淩霄,你要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即便你撐到了雲上,恐怕也會身受重傷,為什麽一定要執著於這一時一刻呢?”
楚琳琅默默的凝視著淩霄半晌,見他沒有任何回應,也隻好苦笑著搖頭走開,但輕柔的腳步聲始終在淩霄前方一丈左右的距離,不肯輕易離開。
執著嗎?欲速則不達嗎?淩霄在心底苦笑著,他何嚐是偏執的人,但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如果不盡快擁有更強悍的力量,恐怕自己和家人都將遭受滅頂之災吧。
不博命便會死,這也是淩霄在前世百十次死裏逃生中烙印在骨髓裏的經驗。
無論能否登到雲上,隻要拚盡自己最後一絲氣力,總不能讓日後在老邁中後悔不迭!
淩霄就這樣憑著堅韌不拔的精神繼續前行,在深入奇雲數十米之後,淩霄的神智開始變得愈發的混亂了。
周圍的雲層忽然好似漣漪般波動起來,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雲層,竟彷佛陡然變得透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