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國師就沒再出現過。
他每次見到公子安靜的時候,都是默默的看著那枝桃木簪子,看著公子安靜而寂寥的身影,阿寶知道,他肯定是在想偃國師。
之後,蠻國和大齊立下二十年互不侵犯的條約,而條件是,大齊為蠻國送上牛馬,糧草和銀兩,而蠻國則把慕容傑給交到大齊的手上,任大齊處置。
公子他最後一刻都在憂慮大齊的未來。可是,他的身體,卻還是一日不如一日。
公子死去之時,正是冬天。他看著公子已經消瘦的臉頰,心中滿是疼痛,公子看著未開的桃花對他說道,那個人應該已經不會回來了,看,那些桃花,已經不開了,以往,他在的時候,桃花總是開的最燦爛。
阿寶心疼的說道,公子,說不定,國師他隻是去了什麼地方,沒來得及回來。
君辭閉上了俊美的雙眼,嘴裏輕輕的說著,不會,他不會回來了...
阿寶不理解,君辭微微的自喃著,那個傻瓜,以為把他的半魂給了我,以為把我弄昏,以為...這樣,便能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麼...還真是...傻瓜
君辭看著遠處的雪白,好似看到了那個一身紅衣的男子,臉上掛著邪笑,就這麼慵懶的走過來。
那一刻,雪的顏色,豔了半邊天...
君辭去世之後,他替他守著小樓,等著那人的到來,可是,從那以後,那人就再沒出現...
一縷魂魄的偃,就這麼默默看著那一座無名的墳墓。好似看到那個一身白衣的男子,淡然的俊臉,那雙清冷的眼好似看透了世間,君辭,這一世,我還是沒能護住你...
“所以,你就在這桃木簪子裏呆了幾千年?”我抬眼微微的看著他。
“對啊,不過這紅塵,也可真是無聊。”偃喝下一杯酒,慵懶的表情一如既往。
不過多了幾分...寂寥。
“那你為何不去尋找轉世的他?”我好奇的問道,按理說,這不是他的風格。
偃苦笑“在桃木簪子裏隻是有一縷魂魄而已,我的真身還在九十九重域那裏,我連離開簪子的能力都沒有...而且,他,當初吸入了我的半魂,我曾經試著問過冥將,冥將說,他的陽魂,應該不會進入輪回之門...”
額,我有點愣了,不會進入輪回之門,那去了哪裏?
“不知道,也許...”偃看著遠方,也許,他也在某個地方,尋我...
我喝下杯子裏的最後一杯茶,才發覺茶裏有點清香,低頭一看,是幾瓣桃花。
後來有一天,一個麵目清冷的男子來到我的店裏,沒有看向那些花,而是直接拿起那個已經褪色的桃木簪子問道“這個賣不賣?”
我看到了男子在握住他的時候那一刻的激動,那種如同看向愛人般溫柔的目光。
我點了點頭。
凡事必有因果,緣來既是命。
該來的,總會來。
小樓桃林隻剩一人獨憔立
任憑風雨搖曳這影子
提筆欲下卻不知墨已染宣紙
因輕呼亂了平靜的湖底
那晚下的大雨隨你滴進心裏
濕了誰衣襟和眉宇
馬蹄聲催鼓角聲聲道辭
是誰又欠誰一出別離
十裏長亭昏送人落日滿河西
雁過幾回輾轉百度錦書裏
我隨這笛聲踏千山隻為尋你
那黃沙埋骨多少英雄息
路途長長長長至故裏
是我放不下的念旖
再為你唱一曲聽雨西廂記
再回憶桃林初次相遇
月光常常常常照故裏
非是生別離永別離
這一出折子戲我解不開局
一聲辭是你長安一世
一聲離悄悄隨風散去
回憶回到了眼前,我看著這滿眼的桃紅,似是明白了偃的感受。桃花,果真是寂寥的。
那在桃林中彈琴的,是否也是寂寥的?
琴聲忽然停了下來,我的回憶也停止住了。
“既然來了,又何必躲在背後?”男子磁性的聲音響起,我尷尬的笑了笑。
男子的聲音猶如清風,很是舒服。
實在不是故意啊,一不小心就出神了。
我醞釀了一下,想起小憶教過的宮中禮儀,盡量做出大家閨秀的樣子,“公子的琴音真乃絕音,流觴一路隨琴音至此,方才倒是失神了,要是打擾到公子,流觴在這裏賠禮了。”
額,一般那些什麼大小姐都是這般的吧,唔,偷偷看了一眼坐著的人,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