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強杵著拖帕,係著圍裙,愣在哪裏,一絲不解的看著她。爆發,聽說火山噴發前都可以提前預示,但是唯獨女人的噴發沒辦法提前知曉。

他沒有被這咄咄逼人的語氣潰敗,他一臉稚氣的說:“誒··一點都不麻煩。來讓讓··”他繼續舞動拖帕。婷枝見他沒有聽懂的意思,憤怒之下推掉了桌上所有的東西,瞬間粥攤在桌上和地上,小籠包更是害怕的滾得遠遠的,破碎了的碗,濺起滿地的殘渣。很多時候他都不得不理會她的爆發,而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撿起碎了一地的殘渣,然後收拾好殘局。他從來不會因為她的無理取鬧而放棄,也不會因為她的冷漠決絕而放棄。仿佛這些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但是今天,他沒有那樣做,而是氣憤的解下圍裙說:“薑婷枝你就這樣一直倔下去,除了我看誰還可以忍受你這脾氣,跟你說今天就把話說明白了,是,我喜歡你,但也沒見過這樣吃力不討好的,真是好心都給狗吃了算了,這麼多年,我沒有要求你一點施舍,真的,婷枝,有時我也會覺得累。”

這是他第一次在婷枝麵前這麼大聲說話,以前縱使有千萬的不好,他也從來沒有如此對待婷枝,她有感覺到他的心痛嗎?他的淚都流在心裏。婷枝倔強的骨子裏,埋藏了究竟有多少的秘密。可是當說出口時,他已經在後悔了。

“是啊,原來你都是在忍受,現在開始你可以不用這麼辛苦了。”婷枝打開門:“你走吧。”

王誌強把手裏的圍裙扔到沙發上,他想再次從婷枝的眼神裏得知點什麼,卻發現婷枝根本沒在看自己。這次他頭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門被嗙的一聲關上。婷枝靠在門後,看著拖了一半的狼藉地,陽台上濕漉漉的衣服,一切都感受得到他的存在,她早已把回憶都塵封在那片土地裏,埋了很久很久才藏好,無數的掙紮磨難都好好的打包收拾,發誓不再開啟。可是他就像影子一樣的跟著自己,天南地北。她不願接受的或許是那段悲傷的過去,而他恰恰來的不是時候,看著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過去。釋懷,需要時間,但有些人就偏偏較勁,死活糾纏,結果越纏越緊,最後被困束在自己的陷阱裏。如果放聲大哭可以把心中的傷懷都喊叫出來,那就讓她哭一會兒吧。她以為淚已流幹,以為淚已隨風飄散,但炙熱的溫度還是讓她感覺到了流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