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闕嗬嗬冷笑了,他自然聽得出拓跋毅對他的稱呼一變再變,雖有套近乎的意思,但明顯也將他當作了自己人。於是歎了口氣道:“昨天夜裏發生了凶殺案,據說是血魔出現,被害的人原本是個大胖子,可是屍首卻好像被吸幹了精血,隻剩下一層皮囊。若不是那家夥是混跡江湖的浪人,身上有顯著的紋身,恐怕還很難辨認出身份。”
拓跋毅聽到武闕這話,頓時眉頭一跳,心中巨大的陰影迅速擴散,他有些不敢去細猜,終於還是忍不住試探道:“那個人……是不是叫做肥龍。”
武闕倒抽一口冷氣,頓時那本就黝黑的麵色更加難看,細而長的單眼變得有如刀鋒,狠狠凝在拓跋毅臉上:“的確叫做肥龍。”
得到武闕的確認,拓跋毅渾身一顫,這是他最不願知道的事情。因為肥龍正是他派出去追蹤刀疤阿六的,如果肥龍被害,那麼必然跟這件事情有關。憑刀疤阿六的本事絕對不可能做得出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可見他背後還有人在暗中搗鬼。
換句話說,想要在找到刀疤阿六就沒那麼容易。既然僥幸找到,哥哥拓跋真言恐怕也更加難以找回。
拓跋毅想到這些渾身上下那輕微的顫動竟然驟然之間無法平息,極度複雜的情緒湧上腦海,他感覺到那湧入腦部血管的血都有些微微發涼。這是懼怕的感覺。
武闕忽然從馬上跳了下來,單手按在拓跋毅的肩頭:“拓跋兄弟,你知道我一直很看好你的。憑你今時今日的地位,就算暗中殺個把人,我武闕都可以打包票,絕對可以幫你蓋過去,可是肥龍的死法實在……”
武闕話還沒有說完,拓跋毅驟然倒退兩步,脫離了武闕的控製,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威嚴的巡防營主將:“什麼?武大哥,你怎麼會懷疑我?”
看到拓跋毅這巨大的反應,武闕反倒像是稍稍安慰了些:“這麼說不是你?”
拓跋毅苦笑,他剛才還在為哥哥的線索斷了而憂心不已,可是這下子頓時哭笑不得。他頭搖得如同撥浪鼓:“哎呀,武大哥,我這可冤枉大了。我殺那個肥龍做什麼?”
武闕還是冷冷盯著拓跋毅,可是不再那麼堅決,他明顯動搖了,可是似乎又不太相信自己此刻的判斷。這時候後頭追上了一騎,正是氣呼呼的李雲珠。
“靠,臭小子拓跋毅,你竟然不等我。”
看到李雲珠,拓跋毅頓時眼睛一亮:“哎呀,你來得正好,快幫我作證。”
“嘁,作什麼證?”
“就是那個肥龍,昨天晚上在杜孟的酒館碰到的那個大胖子。他今天死了!”
李雲珠頓時跳下馬來:“什麼!你還真的弄死他了?”
聽到李雲珠的話,武闕跟拓跋毅同時愕然,其實他們兩個幾乎都以為李雲珠真的要站出來給拓跋毅作證來著,沒想到說出這話。
李雲珠話音剛落,那武闕頓時周身一震,明顯渾身一驚緊繃起來。
拓跋毅連忙安撫:“哎呀,武大哥你先別急。郡主你好好說話,現在事關重大,可別開玩笑了。昨天我們明明在一起,你不是看著我放走肥龍的麼,我怎麼會殺死肥龍?”
李雲珠一下子也搞不清楚狀況了:“是啊,你確實放走他了。可是你不是說打入他身體的那顆小水珠有可能要他的命麼?我還以為你真殺了他,可是看你這麼說,又好像不是。我有點暈頭轉向了。”
拓跋毅聽到李雲珠這番解釋,頓時有些口舌打結,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連忙改口:“你還真信了,我那是詐唬那肥龍的,為的就是讓他忠心給我去找刀疤阿六。然後順藤摸瓜找出我的哥哥行蹤呀。哎呀,連你都這麼說,這黑鍋我還真要背了麼?”
看到拓跋毅著急的樣子,李雲珠卻不以為然:“嘁,不就是個浪跡的混子麼,武闕你難不成因為這麼點小事要為難拓跋毅?”
武闕自然知道李雲珠跟拓跋毅最近關係密切,而且他自己何嚐不是站在拓跋毅這邊,可是……
他重重歎了口氣:“罷了,拓跋兄弟,我跟你明說了吧!隻要你跟我說實話,我就算背上軍法,也會去南王跟前幫你說項。隻是那肥龍的死法實在觸碰了咱大唐律法的禁忌,而你飛速躥升的實力,不得不讓我懷疑。你就老哥說句實話,你到底有沒有接觸血魔邪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