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三三兩兩地站起身來,仍舊忐忑不安地望著那神秘人,不知他還有多少惡毒的手段未曾使出。隻聽得那神秘人不緊不慢地言道:“爾等既入我門下,我便傳授爾等一些武功,也不枉了這一場師徒名分。”
聽聞這神秘人要傳授武功,眾人頓時麵露喜色,眾人眼見他武功高絕,若是學上一招半式,也受用不盡了,當即齊聲道:“多謝師父!”這一聲“師父”卻是比方才誠心了許多。
眾人讓開位置,那神秘人當即上前打了一套掌法。眾人眼見這套掌法精妙確為高深武學,麵上喜意更濃,各個爭前學習,早將胡老五死不瞑目的慘狀拋諸腦後。卻是莫聲穀閱曆廣博,即刻便認出這套掌法的由來,當即一聲低呼:“少林般若掌!”
宋青書眉心一跳,暗道:這陳友諒曾言他出身少林,莫非這僧人也是少林中人?這般武功,絕非無名之輩,究竟是誰?宋青書見這神秘人身形熟悉,便又踏上一步想看清楚,怎知腳下有支枯枝。他一步上前,正巧將這枯枝踩斷,發出聲響。
“是誰?”那神秘人內功深厚耳力驚人,即刻高喝一聲,一掌向宋青書與莫聲穀二人偷窺的窗戶擊來。
宋青書急忙拔出長劍,扔下一句:“七叔切莫現身!”劈開窗戶,直闖入內。
那神秘人見是武當弟子宋青書在此現身,不禁“咦”了一聲。隻是這片刻遲疑,宋青書已搶得先機,使一招“鯤鵬擊浪”一劍刺向神秘人。那神秘人急忙閃身躲避,左掌拍向宋青書右臂,右手兩指伸出使一招“雙龍搶珠”挖他眼珠,招數端得狠毒。宋青書當即錯步向後,回劍反削神秘人的兩指。那神秘人武功高妙招招狠毒,宋青書本非他對手,可他竟鐵了心以命相搏,隻攻不守。神秘人愛惜性命不欲與他拚死,一時之間竟奈何不得他。眨眼間,兩人過得十七八招,宋青書已大落下風,那神秘人的招數忽然一變,右手兩指斜斜伸出,直戳宋青書左肋。宋青書隻覺那神秘人的兩指尚未戳中,一股極為熟悉的寒氣已撲麵而來,他自知萬難避開這一指,竟也不再費神防守,招式一變,以長劍使出一招“大江似練”向著那神秘人一劍斬下。
那神秘人一指戳出,正中宋青書肋下“期門穴”。宋青書身形一晃,隻覺仿佛有細絲般一縷冰線,自“期門穴”直衝而上,遊到何處穴道,何處便感酸麻,不多時半邊身體麻木,竟再不能動彈。
那神秘人陰聲一笑,冷冷地道:“武當派果然名不虛傳,區區一個三代弟子,受我一指竟仍能站立。”光明頂上,明教韋一笑、五散人受他一指各個倒地不起,便是光明左使楊逍受了兩指也站立不住。此時見宋青書兀自挺立,心中卻是對他有了幾分賞識。他卻不知,宋青書不是不願坐倒卻是不能坐倒。方才混亂之中,宋青書搶先入內,莫聲穀深知叔侄二人同時現身斷無幸理,隻得聽從師侄所言暫且躲在房頂。然而他若是坐下,那便說明自己再無反抗之能,以七叔的性格,定會破牆而入,便是拚了性命也要救他。
此時寒氣運轉全身,宋青書麵色慘白,額上冷汗也慢慢結成寒冰,他稍稍動唇,隻喃喃道:“幻陰指,原來是你!”
那神秘人一聽“幻陰指”三個字便是一怔,隻聽“喀啦”一聲輕響,他麵上戴著的鬼麵麵具忽然裂成兩半,跌落在地。麵具下的那人年約七旬,麵容枯黃雙目卻瑩然有光,此人正是少林派圓真禪師!圓真見宋青書劈開他麵具識破他身份,頓時變色,隨手拭去額上滲出的血珠,輕聲道:“光明頂一別,宋少俠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
宋青書勉強提氣,跟著微微一笑,回道:“圓真禪師原來未死,當真可喜可賀!”
殿中眾人見這神秘人竟是少林派的高僧,各個麵色有異。然而陳友諒此時卻顧不上他們,宋青書是他結交而來,若是師父不喜,殺了他事小遷怒於己事大。他趕忙排眾而上,問道:“宋兄弟為何在此?”
宋青書扭頭看了他一眼,負氣道:“陳大哥想是沒把我當兄弟,怎麼在此聚會也不知會我一聲?”他滿是不屑地掃視了大殿內眾人一眼,又道,“他們的武功,比得上我嗎?”
“誤會!誤會!”陳友諒滿麵堆笑,湊近圓真低聲將他與宋青書結識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圓真聽聞宋青書因張無忌之故已與武當派鬧翻,當即冷嘲道:“光明頂一戰,宋少俠智計百出,想不到最終卻隻成就了一個張無忌!可悲可歎!”
宋青書微一挑眉,竟是想也不想地便反駁了回去。“光明頂一戰,圓真禪師同樣智計百出,最終還不是一樣隻成就了張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