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的手上捏著她的小辮子了,還用怕什麼?惠妃假孕的事情那麼多人都知道,武令妃知道,狄元澈知道,然而所有人之所以不點破一定是有理由的。”
賢妃越想越覺得詭異,必要的時候,這所有人都不願意說出來的大秘密,她便替他們說了吧。
一般情況下,賢妃決定了的事情便很難更改了,一如現在。
夜色越發深沉寂寥,很快便到了亥時。
打更的太監們拎著不亮的燈籠行走在皇宮中的各個角落,整個皇宮都陷入了深深的靜謐之中。
賢妃借著欣兒手中燈籠的光亮照亮腳下的路,披著鬥篷往明玉宮走。
她並沒有帶著隨身使喚宮女和小太監,沒有準備儀仗和轎攆,特意隻叫了欣兒一個人貼身伺候著。
先不論今晚狄惠生要和她說什麼,她都有些話必須要和狄惠生說了。
狄元澈對於她來說是個格外恐怖的存在,她,必須在狄元澈有所動作前先除掉他。
想到這裏,賢妃的步履更快了幾步。
“主子,您慢慢走,仔細著腳下啊……”
“慢慢走?我可沒有時間耽擱,快一點,本宮要馬上去見狄惠生。”
話到此處,賢妃的連上個猛然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狠辣,今日她與狄元澈之間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記警鍾,敲響之後便隻有百般驚醒的份兒。
女人的後宮就像是男人的戰場,原本就鬥了那麼多年,現在這後宮中的人越來越少,眼瞅著就要盼到好日子了,沒想到這半路卻殺出來個狄元澈,甚至比後宮那些女人更加的不好鬥。
就在這個時候,賢妃已經走到明玉宮的角門了。
她對欣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找人,自己便停下了腳步,遠遠的站在那裏看著。
賢妃的手指尖兒若有似無的摁了摁發絲間的絹花,臉上帶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暗光芒。
她的視線追隨著欣兒的背影,隻見那丫頭走到那侍衛堆兒裏低聲說了幾句話,便有一個麵色最為淡然平和的侍衛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正是賢妃收買的那個侍衛。
寬大的鬥篷帽子半遮半掩著賢妃的臉,可是那直挺挺的脊梁,和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高貴卻依舊讓人不可忽視。
那侍衛恭敬的行了個禮,壓低聲音對著賢妃道了句。
“娘娘,您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賢妃猛然一抬手,輕輕拂掉帶在自己頭上的鬥篷帽子,月色下的容顏,如同一泓深不可測的井水,透著讓人心寒的微涼。
她的唇瓣微啟,臉上看不出一分一毫的情緒。
就連跟在賢妃身邊那麼久的欣兒都有這麼幾絲愕然,昨晚,自家主子明明經曆了那麼痛苦那麼恥辱的事情,為什麼隻用一天,就能讓自己恢複到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淡漠中來呢?
這是多麼狠毒的心髒才能練就出來的功夫啊。
隻見賢妃精心描畫過的眉眼微微一抬,眼波卻格外的平靜。
“狄惠生等著我呢?”
“是,娘娘。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過後,令妃娘娘那邊的人就來換崗了。”
“好。”
賢妃低低的應了一句,隨即扶著欣兒的手,大步流星的踏進了明玉宮的大門。
捫心自問,賢妃在這後宮中其實也沒有什麼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