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的寢殿中,宇文博律一臉焦急的坐在床邊。
江太醫便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腳邊放著隨身的藥箱,而那藥箱中便放著狄元澈早就練好的丹藥。
雖然江太醫自詡可以治好罌粟,但是不經過細細盤問,宇文博律還是不放心將自己最寶貝的女人交到其他人手上的。
“進宮幾年了?”
宇文博律冷聲問了句,臉上沒有半分表情,看上去便是威嚴十足。
“回皇上的話,有五年了。”
“五年?”宇文博律眉頭一挑,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入宮五年,卻還隻是個請脈太醫?”
“是。”
狄元澈站在宇文博律的身邊,笑眯眯的插了句,“皇上,入宮多少年和太醫的品階有關係嗎?醫術好能治好病就可以了啊。”
看到狄元澈傻乎乎的笑著,宇文博律的唇瓣似是也輕輕的勾了起來。然而再轉頭望向江太醫的時候,臉色又立刻暗了。
“那日行首太醫們來為宸妃診脈,你為什麼沒過來?”
“回皇上,微臣品階低微,不能入乾清宮為皇上效勞,這是太醫院的老規矩了。”
宇文博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小心翼翼的將罌粟的放進被子中。那雙深邃得看不到底的雙眸中,盡是慢慢的珍視,這種珍視,可是狄元澈從未在他眼睛中看到過的,對於其他任何女人,宇文博律更是從未展露過半分,然而今日,他的這柔情萬種,卻是為罌粟而盛開了。
“既然你有信心讓宸妃娘娘醒過來,那麼就交給你一試。”
話音落,宇文博律便輕輕起身,好方便江太醫上前。
狄元澈湊到了宇文博律身邊,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
“皇上,如果江太醫讓宸妃娘娘醒過來了,您打算怎麼獎勵元澈啊。”
聽到狄元澈的聲音,宇文博律便背著手轉過去望著他,就在這個功夫眼兒,江太醫已經眼疾手快的將那枚丹藥放進罌粟的嘴巴中了。
狄元澈千叮嚀萬囑咐的交代過江太醫,如果宇文博律在場,便要找個機會偷著將這藥喂給罌粟服下,然後對她的幾個穴位針灸。
如果宇文博律問起來是如何救醒宸妃的,絕對不能說是吃了藥,一定要說是因為他自己施用針灸的技法。
見江太醫已經將藥喂了下去,狄元澈這才放開了手,仰著腦袋對宇文博律笑得更加燦爛了幾分。
“皇上,要是江太醫將宸妃娘娘喚醒了,元澈也算是立了大功,不如您就讓禦廚多做些桂花糯米糕給元澈啊!”
聽到狄元澈這種毫不過分而且天真性十足的要求,宇文博律倒是笑得更加燦爛了。
他輕輕拍了拍元澈的肩膀,朗聲答應下來。
“好!如果宸妃痊愈,朕就專門讓禦廚做一百道點心犒勞我們國師大人。”
宇文博律笑得真誠了幾許,如果狄元澈真像賢妃說的那樣和宇文長勳勾結的話,那麼他又怎麼可能喜歡這些微不足道的小點心呢。
“皇上,這可是你說的哦,元澈隻要了一份桂花糯米糕,是你非要做一百道點心給我的,不過君無戲言,既然你說了就一定要做到!”
“那是自然。”
宇文博律這話音還未落,便看到狄元澈笑眯眯的跑到了椅子上窩著,整個人如同一隻慵懶可愛的貓兒。
“皇上,您可要知道元澈為了讓宸妃娘娘醒過來為您排憂解難而吃了多受苦,受了多少罪嗎?我為了去拿那毒菇還去找宇文長勳那個倒胃口的家夥了呢!”
宇文博律完全沒想到這話會從狄元澈的嘴裏自己說了出來,用這麼不著痕跡的態度。他徑自揣度了這麼久,帶著這麼大的懷疑,然而狄元澈卻是這麼不經意的就說出來了?
這更加證明狄元澈沒有賢妃所說的那番心計啊,若是狄元澈真的像賢妃說的那樣在和宇文長勳勾結,他又怎麼可能自己親口將這些說出來?
看著宇文博律那 漸漸凝固若有所思的神色,狄元澈心知肚明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與其讓賢妃在背後編排他,還不如他自己將事情親口說出來呢,畢竟他在宇文博律的心目中不過就是個傻子,一個傻子能有多大的殺傷力?
恐怕現在的宇文博律一定在想,賢妃到底為什麼要說那些話騙他了吧?
“皇上?”
狄元澈又輕聲低喚了句,宇文博律這才緩過神,抬眼看著狄元澈。
他的目光仿佛更柔和了幾分,似是因為自己對於狄元澈的懷疑而感到後悔。
“皇上,你怎麼發起呆來了啊?”
狄元澈弱弱的問了句,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心中已經快要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