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宇文博律的眉心猛然沉了下去,隨即目光也變得鋒利無比。
“朕現在就要去看宸妃,蘇洵,立刻派人去太醫院把那個江太醫請到乾清宮。”
“皇上……”
蘇洵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宇文博律猛然打斷。
“朕去去就回,自然不會耽擱太久,也不會打亂祖上留下的大宴流程和規矩,這是聖旨,就這麼辦吧。”
宇文博律這明顯不是在商量,而是命令。
蘇洵的目光虛晃了幾分,隨即也治好恭敬的應了下來,按照聖旨去安排了。
拋開宇文長勳所帶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動亂,整個宴會其實剛剛過去了十分之一都不到,歌舞也隻表演了兩個。
賢妃明顯還沒有時間將自己準備的東西拿出來。
現在這個時候,宇文博律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宸妃身上,他壓根不關心狄惠生到底過的怎麼樣,也從不過分狄惠生腹中的胎兒如何。
仔細想想,在剛剛聽聞狄惠生懷孕的時候,宇文博律是多麼高興,多麼看重那個孩子,可是在不知不覺間,好像有什麼東西漸漸的變了。
沒有人察覺到宇文博律是從何時開始不在意狄惠生的,隻知道在任何人都沒有察覺的瞬間開始,他隻是派了個微末的太醫去照料狄惠生的胎兒和身體,自己不聞不問,無論明玉宮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像和他無關似的。
是有心也好,是無意也罷。
無論宇文博律是因為什麼而忽然間冷落狄惠生,到底因為何種理由而對那個倒黴的女人不聞不問,現在這個時候,她都要想個辦法讓宇文博律將狄惠生記起來,最重要的是,將他引到明玉宮去。
狄惠生假孕的事情她也算是有耳聞,這個時候若是將狄惠生假孕的事情拆穿,不僅是狄惠生,就連狄家,狄元澈,每個人都脫不了幹係。
賢妃坐在下麵,視線若有似無的拂過正在和宇文博律嘀咕的少年。
她的手指輕輕摁了摁發絲間的珠翠,輕輕的牽住了雲嬪放在膝上的手。
雲嬪挑眉一笑,麵色卻如花兒般嬌豔。
“一會兒,你打算怎麼做?”
雲嬪壓低聲音,附在賢妃的耳邊輕聲問了句。
賢妃沒有說話,隻是將雲嬪拉得更緊了些。
“你放心,無論我做什麼,怎麼做,都與你無關,你隻要好好的就好……不用擔心。”
聽到賢妃的話雲嬪的眉頭卻不自然的蹙了起來,那輕柔的聲音中卻多了幾抹焦急。
“不要這麼說,我怎麼可能不擔心你,我知道……你如今做這些全都是為了我和華裳的未來,隻是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你不要去和她們鬥了,咱們好好的過日子,把那些惱人的事情扔到身後去,好不好?這後宮這麼大,總有咱們安身立命之所啊。”
“不!如果我不和狄元澈去鬥,不和武桂兒去搶的話,咱們就什麼都沒有了……雲兒,我不甘心啊,不甘心被人當做棋子,更不甘心成為他們鬥爭中的犧牲品。所以我隻能去鬥,去搶,直到得到我們想要的……”
賢妃的眸色愈發的深沉,那種早已準備好的戰鬥之勢不言而喻。
如果她在大宴上提到狄惠生的話,無論如何,宇文博律都會出麵去看看狄惠生吧,隻要她找準時機的話……
隻見和狄元澈低聲耳語著的宇文博律忽然站起身來了,蘇洵跟在他的身後一同從前寢宮的龍椅高台上走下來,從側麵的角門離開了。
賢妃的眉頭一簇,臉上多了幾分糾結。宇文博律 這是去哪兒了,她的計劃還沒有完成啊。
她的視線一路追隨這宇文博律的背影,然而那個男人卻並沒有停下腳步,停下腳步的竟然是一臉淡笑的狄元澈,他的笑容代表了什麼?那種冷然旁觀著看她笑話的表情……難道她的計劃狄元澈提前就知道嗎?
賢妃的心頭一緊,下意識的用力抓住了自己手心的柔荑。
“唔……”
雲嬪吃痛的驚呼了一聲,卻沒有動彈,隻是由著賢妃抓著自己。
“怎麼了?”
“沒事。”
賢妃冷冷的道了句,眼波卻更加深邃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