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寬心,有公子協大人運籌,為大人省了不少氣力,近日精神頗佳。”安伯說罷,抬頭瞧了瞧子辰,“隻是,老仆卻有言相告,不知是否妥當。”
“安伯直言便是,無須多慮。”
“老仆聽聞,公子尋到了顏初姑娘?”
子辰聽此話,點頭不語。
“老仆從不逆大人意,不單單因老仆忠於大人,而因老仆深知大人一向以大局為重,是老仆所不能及的。但隻此一件,老仆不能不多言。”
安伯停頓片刻,留意子辰神色,見他神態自如,未有異樣,便安心道:“公子深知,顏初一事一直為大人心中之痛。大人與敬刺史越是交好,心中之愧越發深沉。遂大人命公子好生待顏初。但事已至此,顏初已不是當日繈褓之嬰,心無常情。她若知當日之事,定會忿於大人。與公子而言,隻會令公子苦不堪言。如今公子情未深陷,老仆鬥膽相勸,望公子心中了然其間利害。”
子辰微揚嘴角,顯露笑意,“安伯多慮了,我對於顏初不過是作戲,並無情義。我深知顏初對大唐的意義所在。據我近日觀察,顏初與傳聞所言相似,有種陰邪之氣。憶幼時,她耍弄之均,便足見這種陰邪。因此,欲駕馭顏初,並非易事。我之所以會對顏初關愛有佳,不過是想借顏初狼狽之時,贏得她依賴之感。這便是‘趁火打劫’。”
子辰說罷,再扶了扶手中白鴿,斜視安伯,眼含邪氣。
安伯搖了搖頭,“公子,大人曾與老仆說,對弈之時,常將己比作局中人,方可揣度出棋局之勢,但往往陷入局中而無法自拔,輸贏又有何人知?常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老仆深知公子自幼時,便對顏初起了好奇之心。萬情皆生於這一‘好’,一‘奇’之中。‘好’而生感,‘奇’而動情。望公子思量。”
子辰聽聞“好奇”二字,心中一震,回想在麗江園之時,他對顏初的關愛之情,亦是半真半假。但子辰一向對女子並無牽掛,一夜春宵過,不記容顏諾。他亦不信自己會被顏初所牽絆。
“安伯之言,子辰謹記於心。隻是子辰深知自己性情,怎麼流連在一位女子周身?且子辰時時將大事記於心上,萬事必將以大局為重。定不會因她一人擾亂心神。”
安伯見子辰雖語言之中,對自己之言已是入耳,但並未將此話放於心上。子辰一向自信,如今,自己多言無意。若他日,他情動之時,此話定會重回其耳側,便起了提點之用。也不枉費他一番苦心。想到此處,遂道:“公子既然心中有所打算,老仆便寬心了。公子,夜深了,早些安寢。”
說罷,安伯向子辰屈身告安,轉身而去。
子辰望著安伯身影消失於房門之後,轉身望向窗外,暗自深思。忽覺被人從後抱住。
子辰身後女子身著絲衫,姣好身子若隱若現,她輕環著子辰,以臉輕蹭子辰背。
子辰抬頭將白鴿放飛入空。轉身將女子攬入懷裏。子辰輕抬女子顏,輕笑道:“你猜我喜歡你什麼?”
女子疑惑的望著子辰,雙眸含情。
“我喜歡你聽不到,說不出。安分守己。而我,終無法對你‘好奇’。”
子辰說罷,嘴角輕邪,意味深長而笑,並將女子攔腰抱起,向床榻而去。
次日一大早兒,驟香院內安靜異常,眾姑娘們各行其事,梳妝打扮。不像向往那般,你吵我嚷。
顏初懶於起身,側臥於床榻之上,以手撐頭。斜視房內各中情景。
眾姑娘們各處散了。顏初終是無趣,瞧著也快到時辰了,想必小廝們門外侯的也是乏了,便緩緩起身。
“顏初妹妹,我竟沒想到你如此恨毒?陷我於不義?”杉儀從裏間細步而出。
顏初抬眼瞧了杉儀,以袖半掩笑媚笑,“姐姐,若不是姐姐那夜閑來無趣,穿錯了洛凡姑娘的衣服,我怎麼知道姐姐丟了墜子一事呢?說來說去,不過是姐姐太過於貪玩了。姐姐總是這樣,比我的性情還嬌俏,我不留意,便拿姐姐當成妹妹了。”
說罷,顏初再笑。
杉儀輕哼,“如今眾人不在,你也不必與我姐姐妹妹的。”
顏初輕輕下地,緩緩步行於杉儀一側,“妹妹仔細瞧了瞧姐姐言行,越發覺得,此時的姐姐更加真實可愛呢!”
杉儀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