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 半羞亦惱隱紅霞 垂眸卻見樹下人 下(2 / 2)

洛凡見顏初並未答話,拉過顏初,坐於床榻之上。

“你這是怎麼了?魂不守攝的?難道是贈你蓮花之人再對你表露心思?”

顏初抬頭視洛凡,“姑娘,顏初不明,為何嬈希一再為難於我,而我卻不與其計較,隻因自己未被其所害。但長此以往,哪日,顏初不能自保,到時該如何是好?”

洛凡急問:“她又做了何事?”

顏初遂將花房一事說與洛凡聽。

洛凡聽後,思索片刻,“若依你所言,引你去花房之人正是若雯。”

“若雯?”顏初仿佛聽過此人之名。

“若雯是嬈希之妹,但比嬈希心腸歹毒許多。若不是她們…”說著,若雯撫摸著自己雙膝。

顏初見洛凡舉動有異,“姑娘,她們如何待姑娘了?”

洛凡苦笑,望著顏初:“我問你,你是否有與她們爭鬥之意?”

顏初聽洛凡這番話正中其意,但又不知如何對答,垂頭不語。

洛凡拉顏初起身,走至桌案旁,執筆畫了一朵桃花落於地上。

“你可聽過桃花樽?”洛凡放下筆,瞧著顏初。

顏初搖了搖頭。

“想當年桃花樽紅遍長安城,無數達官貴人到麗江園便為觀此舞。其中一式便是這落桃。卻有個微顯悲涼的名字:畫地為牢。一旦你一心與其糾纏,便入了這個局,即使你棋高一招,勝了她們,卻也會有失足之時,然而,‘她們’卻不單單指嬈希、若雯。世間好爭鬥的女子不勝枚舉,但問你何日才能逃得出這牢?”洛凡目光閃爍。“且勿忘記,你一心想逃離此局,不可被這些牽絆,而誤了正事!”

顏初心中一驚!近幾日,隻顧與眾人周旋,防著嬈希,卻忘記打探木屋一事!雖自己險些被其所害,我卻想著如何讓她們自食其果!若不是洛凡一語點醒夢中人,我豈不被困於局中?

顏初想罷,跪拜於地:“多謝洛凡姑娘真心相待,多番提點。顏初險些失了自己本意!”

洛凡忙扶起顏初,“也難為你了,被她們如此刁難。你也不要過於心急。平日裏雖不見麗江園有何森嚴之處,但這些年來,竟也未跑出過一人,自是有其原因的。其俗語講,猛虎尚有打盹之時,你處處留心便是了。”

二人正談著,卻聽房外嘈雜。

“顏初,你去瞧瞧出了什麼事。”洛凡囑咐道。

顏初推門而視,見樓下一男子被眾姑娘圍著。

“姐姐,瞧簪子多配我這身衣裳!”一女子心喜得拿著簪子擺弄著。

“妹妹,你別在王相公麵前如此賣弄了,我倒覺得這簪子與我最是搭的。”說罷,這女子奪過簪子,歡喜的仔細瞧著“王某倒覺得兩位姑娘不帶便美得不似凡間之人了。”

這位王相公言辭間偷瞟二位姑娘,無意中向樓上瞧去,正要垂下頭,卻瞧見顏初從房門處向這裏望著。王相公便舍不得垂頭,直直的瞧著顏初,目光中貪婪之色盡顯。

顏初卻是一驚,這不是那日與冉煙私會之人嗎?原想是何人會冉煙如此袒護,卻是這等輕浮之人。瞧他瞧我的神色,便知他與其他姑娘未必是清白的。我且逗一逗他,瞧他會如何。

顏初走出房外,斜倚欄杆一側,雙眸含情,向王相公輕輕一笑。王相公見顏初如此,心都酥了。隻想著立即跑到顏初麵前,與她風月一番。卻礙於被眾姑娘攔阻。眼見著佳人難得,更是欲罷不能。

顏初見王相公心急成如此模樣,媚笑,轉身回房。隻留王相公立於原處,呆若木雞。

顏初回房後,將方才之事說與洛凡聽,洛凡隻是歎息。

“姑娘如此歎息,是為冉煙嗎?”顏初試探的問道。

“他每次來麗江園,冉煙便會醉上一次,可憐癡情女子多情郎。”

“姑娘如何知曉這些的?”顏初知洛凡一向不涉他人之事,又久居不出,自是好奇。

“我總喜歡在夜間出去瞧瞧花草,便總能與冉煙相見。想來,冉煙與你也是先後進入麗江園的。”洛凡想起那夜冉煙醉與園中這景,心中不免酸楚。

“冉煙與我先後進入麗江園?”顏初卻未料及此事。瞧她年紀並不長自己許多,為何她卻如此之早的待客?

“冉煙雖進入麗江園沒多長日子,卻在入園之前,被賣她之人所玷汙。想來,冉煙真真是苦命的。”

此言一出,顏初更為所震。回想那日自己被那兄弟二人所賣之時,卻是隱約中聽到其中一人說到玷汙女子一事。不想卻是冉煙!方才樓下男子與眾姑娘打情罵俏之時,亦未見冉煙,她定是躲於房中。洛凡姑娘此言不假,世上癡情女子如此之多,可偏偏癡情女子遇見多情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