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劉大娘至於瑤塵房中,按例向瑤塵領月例。但見瑤塵正獨自下棋。
劉大娘俯身輕喚:“姑娘,本月的月例,可有變化?”
瑤塵似專注於棋局,並未搭話。
劉大娘立於一側半晌,笑問:“姑娘,這月月例?”
瑤塵未抬頭,手執棋子於半空中,思於棋局,卻緩緩道:“當年我與瑾暮下棋之時,真真是姐妹情深。這麼久了,不知她如今與何人對弈。”
瑤塵說罷,將手中子放回棋盒內:“有時,真真不願將這棋置地。”
劉大娘聽得雲裏霧裏,隻能連連點頭,陪著笑。
瑤塵忽想到劉大娘此番所來之意,問:“你方才說了些什麼?”
劉大娘見狀,忙去為瑤塵斟了杯茶,雙手捧於瑤塵麵前,瑤塵接過,將茶送於鼻間。隻聽劉大娘笑道:“不知這月的月例如何發放?”
瑤塵邊聞著茶香,邊道:“各處的不變,隻是洛凡一處多分賞些到也無妨。她這些年過得清貧,如今又要時時擔待著顏初,更是勞神。”劉大娘聽罷,滿麵不屑之態。卻不想瑤塵忽抬頭視劉大娘,劉大娘慌亂中忙收前態,陪著笑。
瑤塵似未瞧見,不惱,隻是道:“麗江園共查過幾次珍房?”
劉大娘聽此言,心中一慌,思:“姑娘此話莫非是要查珍房?可我從珍房中私取之物不占少數。若真查下來,可如何是好?”
想罷,劉大娘試探道:“不知姑娘為何突然問起珍房?”
瑤塵聽罷,哼笑,執棋放於棋盤之上,道:“想來我一向懶於過問珍房一事,但畢竟是麗江園多年所積攢之物。想來是我失於打理。明日你便與我去打點打點。”
劉大娘一聽此言,更是慌亂,隻見其豆汗如雨,順兩鬢而下,笑容甚是僵硬,片刻,劉大娘道:“姑娘,聽聞武延秀武大人,過幾日途經長安,去往黑沙,迎娶默啜女為妃,麗江園似乎要忙上一陣子了。”
瑤塵放下手中棋子,抬頭視劉大娘,急問道:“此言不假?”
劉大娘道:“是洛陽的消息,應該不假。”
瑤塵起身,垂頭而思,來回踱步,片刻道:“查珍房一事,暫且放置一段時間,你去取些銀兩,將麗江園修葺一下。再去王大人處打聽一下,武大人來長安為何時。”
劉大娘聽罷,俯身道:“是,我這就去辦。”
劉大娘方出瑤塵之房,忙以袖拭麵此時已是一身冷汗,長噓氣,思:“幸得我反應快了些,算是暫時逃過此劫,但不是長久之計,還需找個替罪的。”
且說這日天剛蒙黑,麗江園內外方點了燈,隻見麗江園紅樓如夢,賓客成群。眾姑娘們遊走於賓客之間,笑如潮水。
隻聽得這處女子笑道:“我的關爺爺,你就吃了這杯吧。”
那處女子嗔道:“你昨兒還說將嵌金青龍玉壺送我,與我把玩,今兒又說送人了。你如今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女子說道,掩麵便哭。引出其旁男子憐香之心。
正在這此,一男子從麗江園門外大步踱進,隻見他油頭粉麵,鼠眼犬鼻,紫色緞麵繡金騰馬衫,腰配半月白玉環,手執紙扇,卻懶於扇搖,隻是將扇麵扶於胸前。
瑤塵見狀,忙迎向門處,輕腰扭動甚風騷,笑聲連連生嬌豔。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許孝文許公子?真真是舊人相見百情生啊!”
許孝文見瑤塵,大笑,欲摟瑤塵入環,瑤塵一個轉身,便躲了過去。
許孝文愣住,將欲言,卻不想被瑤塵搶了先:“許公子,你多久沒來麗江園了?我不怒你不來,便也罷了。許公子不哄著幾句好聽的,卻竟想著占便宜?”
說罷,便將頭偏向別處。
許公子見瑤塵如此矯情,更是心癢,忙走近瑤塵,雙手搭於瑤塵雙肩,笑道:“你不知,我才回長安,這頭一樁事便是來麗江園瞧瞧你們娘幾個。”
瑤塵見許公子嘴拙,再逗下去也逗不出什麼來,便由嗔轉笑,以手指輕推許公子胸膛,巧掙脫於許公子雙手,笑道:“瞧你,今兒來了就好,還解釋些什麼。”
說罷,瑤塵轉身喊到:“嬈希,快來招呼許公子!”
隻見嬈希濃妝豔抹,大紅羅裙,從樓上款款而下。
每下一步,便朝著許公子媚笑。引得許公子開懷大笑,對瑤塵道:“想當年,嬈希方入麗江園,甚是稚嫩,卻不想如此出落成這般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