凕邪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著愈見囂張的重鳶,眼中閃動著怒氣,周身的玄力漸漸有浮動之勢。
他都記不清多少年不曾受過傷了,今天竟然被一個討厭的女人給打傷了。
“凕邪,你幹什麼?”離的最近的慕容鈺感受到凕邪身上的玄力不斷增長,趕緊開口阻止,“你要是釋放了所有玄力,一時半會兒打不死那個女人,容翎可就慘了,你直接去了更高級的界麵,這裏少了一個人對付那個女人,這仗還怎麼打,大家都得死。”
一句話,成功的讓凕邪壓下了身上的玄力,他不是怕自己打不過重鳶,而是怕在自己被天道法則強製送到更高級界麵的時候,依舊沒有與重鳶分出勝負,他一走,這一戰的勝算更加渺茫。
另外三人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動靜,三人的注意力都在重鳶身上,他們明顯感覺到,重鳶的玄力更強了一些。
五人合力都無法匹敵的力量,在重鳶刻意的操控下,朝著月千寒襲來。
知道無法對抗,月千寒並不打算迎戰,銀白色的結界立刻籠罩全身。其他人見此,周身的玄力全部加持在月千寒的結界上。
兩方力量相撞,一時間難分高下。
“怎麼,不打算全力一戰嗎?”重鳶臉上帶著猙獰的笑,眸中滿是變態的快意,“月千寒,玄力再高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躲不過天道法則的限製。”
“既然你不想去更高級的界麵,那就留下來陪容翎一起死吧!”
黑白相間的玄力隨著話音落下,瞬間暴漲,五人合力支撐的結界立刻搖搖欲墜。
月千寒眼中殺氣滔天,他很想釋放所有玄力與重鳶決一死戰,可他舍不下容翎,天道法則不會對他超出界麵限製的玄力視而不見。
他可以被強製帶到更高級的界麵,可容翎無法跟他一起。他能做的,隻有拚命的壓製自己的玄力。
這一次,容翎什麼都沒有勸月千寒,兩人早就約定過,無論哪一方不在了,剩下的那個人都不會獨活。
容翎這樣的反應,漓洛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他記得她曾經說過,月千寒是她的命,那他怎麼會讓她丟掉性命。
眼看著結界一點一點的碎裂,湛藍色的魚尾漸漸變成血紅色,眼角處,一滴血淚緩緩落下,化作一顆血紅色的珠子,懸浮在月千寒的頭頂。
美人魚族的眼淚,一旦流出,就會化成奪目的珍珠。但是,很少有美人魚會哭,因為每一顆珍珠的形成,都在消耗他們的壽命。
他們的壽命很長,最少也有萬年,一顆珍珠消耗十餘年的壽命,對他們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然而,血淚,每個美人魚一生隻有一次機會,落下了,就代表放棄可以存活萬年的機會,變得與人類無異。
“漓洛,你……”
漓洛淡淡的看了一眼麵帶驚訝的容翎,違心的刻薄話脫口而出,“看什麼?想看著他死嗎?”
她當然不想看著月千寒死,可漓洛這樣放棄了存活萬年的機會,這人情,她欠的太大了,這輩子都還不清。
“謝謝。”
除了這句話,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這是最沒用的道謝方法。
“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是不想讓他死,你別……”
還未說出口的話停在口中,五人合力支撐的結界徹底粉碎,除了月千寒,其他人齊齊被震退數米,嘴角的鮮血不受控製的流下。
月千寒此刻捂著胸口,全靠頭頂的血紅色珠子抵擋著重鳶的力量。他與蒼穹珠,融合的並非毫無瑕疵,剛才的玄力衝擊,讓胸口的蒼穹珠隱隱出現了一絲裂痕。
“美人魚族的血淚,”重鳶嗤笑一聲,眼中帶著不屑,“就憑這個,也想保住月千寒?”
“月千寒,今日,你舍不得容翎死,不想離開沉星大陸,那你就必須死!”
話音剛落,一道道黑白相間的玄力,立刻朝著月千寒頭頂的血紅色珠子襲去,將它包圍在中間。一切都來的太快,根本由不得眾人反應。
漓洛額間冷汗直流,原本變得血紅的魚尾不時變換成正常的湛藍色,紅藍不停變換,流光溢彩的鱗片一片接著一片的往下掉,眾人光是看著就能感覺到那揪心的疼。
再怎麼咬牙堅持,也無法與重鳶的力量抗衡。
“砰!”
血紅色的珠子粉碎的瞬間,漓洛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從空中墜落。
與此同時,月千寒也被重鳶打中胸口,胸口處頓時鮮血淋漓。
“飛飛!”
容翎一邊召喚飛飛,一邊飛身趕到月千寒身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聞聲趕來的飛飛第一時間用背部接下墜落的漓洛,帶到容翎身邊。
眼看重鳶再次出手,凕邪和慕容鈺立刻主動出擊,一冰一火兩種玄力直奔重鳶胸口。
知道這樣隻是徒勞,可他們不得不這麼做,月千寒和漓洛根本承受不住重鳶的再次攻擊了,他們隻不過是在爭取時間而已。
重鳶眼神冰冷的看著凕邪,“又是一個可以離開卻非要留下來送死的。”
縈繞著黑氣的雙手緩緩抬起,超越界麵限製的力量令天地變色,整個沉星大陸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