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我大聲呼喊著從病床上坐起來。
白色的,四周突然一下子都變成白色的了。
白色的被單,白色的床褥,白色的枕頭,白色的病號服,白色的白大褂,白色的牆,白色的燈光,什麼都是白色的。
身體也突然顯得十分輕盈,好像卸掉多少公斤的東西似的。
啊!
我的肚子呢?
我的肚子呢?
怎麼扁下去了?!
“醫生!醫生!我的肚子呢?我的肚子呢?你把我的肚子弄到哪裏去了?你們到底把我的肚子弄到哪裏去了?快點把我的肚子還給我!快點還給我!他是閆家的孩子!他的父親是百強上市集團總裁閆山越!你們怎麼可以做出這樣凶殘的事情來!”
我瘋狂地按住一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白大褂,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起來。
哎?
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等等。這個白大褂怎麼是空的?
剛才明明都是在動的。
啊。前麵還有一個走動的白大褂!
“把我的肚子還給我!”
我咆哮著把前麵這個走動的白大褂撲住。
啊。怎麼還是空的。
不見了。
再試一個。
不,不。怎麼都是空的?明明看見的時候是活動的。難道我是在做夢?
做夢嗎?
不能做夢。
我必須要醒過來。
我現在應該是躺在病院的手術台上!
如果睡著了的話他們一定會放棄保小,改成保大。他們一定把我的孩子引出來。
我不要引產,不要引產!
疼痛的話就會醒過來了!
我開始拚命地快點掐自己,拚命地打自己。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
“住手!小樂。別做傻事!”
啊。是閆山越!
我飛快轉過身來。
不對。
我手上怎麼多了一把刀。
這是一把極其鋒利的手術刀。
它好像是從哪個手術台上被我抓下來的。因為我現在滿手都是鮮血!
等等。我的手腕上為什麼有一道鮮紅的傷口,血液正在疾速地流淌著。怎麼都止不住。
啪嗒——啪嗒——
它們飛迸著。
痛!好痛!
什麼情況?
這邊,閆山越還在像是催眠一般溫柔輕聲輕語:“小樂。別怕。你記得我嗎?看我。還記得嗎?我是閆山越。你的好朋友。”
不。
我推開了閆山越,語無倫次道:“肚子不見了!孩子不見了!我的孩子不見了!他們弄死他了!不,不,他還沒死。我現在是在做夢。你別走。別走。我不想讓你走。可是我不能睡著。我要醒過來。喔。刀,給我刀。痛的話就會醒過來了。”
“小樂!你別激動,別做傻事!”
閆山越急了眼,開始爭奪起我手中的刀。
不知道該指向哪裏的刀鋒劃過了閆山越的右臂。
鮮紅色的血液迅速染紅了他的衣袖。
“閆山越。別阻止我!孩子不能死。我不能做夢。我要保持清醒。給我刀。你也不能死,你也不能死。都不能死,都不能死。給我刀,多割幾次就好了。這樣我就會醒過來。醒過來之後一切都會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