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nett並沒有直接回答瑞漫的問題,而是又重複了一遍學校已有的係統是怎麼運作的,並再次強調這件事情的複雜性。很顯然,她不認為Anna的休學跟學校有直接的聯係,而且相信學校也已經盡了責任。
“據Anna說,她覺得來到學校後,有一些學校方麵的人員在她遇到需要給予解決的問題時,沒有給予應該給予的幫助與支持。”夏瑞漫見Barnett和Kelly不斷回避重要問題,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了。
兩個老師聽到這個問題後,都不滿地皺了皺眉頭。沉默了幾秒後,Kelly說:“這是她的主觀想法,我們也無法對此給出什麼解釋。”他尤其把“主觀”二字念得特別重。
“能說說那個發生在25號,後來因為無法跟Anna達成一致意見而不歡而散的會議的具體內容嗎?”
“這個是要保密的,我們不能告訴你。”
在好幾個“無可奉告”和“這很複雜,學校做了很多了”之後,夏瑞漫起身跟兩個老師再次握手。在夏瑞漫就要踏出門檻的時候,身後傳來Kelly的最後一聲“叮嚀”:“我期待看你的文章,和我的律師一起。”夏瑞漫沒有回頭,徑直走向電梯口。
走出老師辦公室所在的大樓後,夏瑞漫的心跳才慢慢恢複正常,她的腋下都濕了一大塊。學校對此事的解釋,並沒有讓夏瑞漫覺得Anna的休學原來是事出有因,反而讓她對學校的“死不悔改”感到惱怒。或許她本身就是帶著“問罪”的心態去與Kelly和Barnett見麵的吧,就算對方再怎麼辯解也隻是進行無謂的掙紮而已。如果罪名已定,再漂亮的說辭也是那麼蒼白無力。或許又不是那樣,她是本著來聽聽另一方的說法的心態來采訪學校負責人的,隻是Kelly和Barnett的回答太令人失望罷了。要評出理來,夏瑞漫得從自己的身體裏鑽出來,站在他人的立場來看看,可惜她沒法這麼做。
二十四
聽了Anna的抱怨,也了解了學校的辯護,事情看上去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過,在夏瑞漫看來,還是Anna有理。學校把費用提供給Anna不就完事了,什麼需要考慮其他方麵都是借口!她滿心憤慨地把Anna的事告訴給身邊的朋友們聽,他們全都替Anna打抱不平,對學校半恐嚇的言辭不滿。自己的立場得到肯定後,夏瑞漫更堅信她的判斷不是主觀的,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雖然她非常希望能盡可能多地引用Anna對學校方麵的負麵評價,再盡可能少地提及學校方麵本來就站不住腳的回答,但作為一個報道新聞的記者,夏瑞漫知道她必須要做到客觀、公正、無偏見——雖然說這樣的新聞文章在市麵上為數實在不多,那種假裝中立其實字字句句都在偏袒一方的“偽君子”和“江湖騙子”無處不在。
搜集好大部分資料後,夏瑞漫便著筆開始寫文章。她本想著收到Vicky郵件的那個星期就把文章登出去,畢竟新聞之所以稱之為新聞是因為它“新”。可後來因為Anna回複郵件的速度較慢,再加上其他方麵資料的收集還沒完成,隻得拖後一個星期。這回夏瑞漫鐵了心一定要把新聞發出去,再晚就要成舊聞了。
在周六的黃昏,夏瑞漫看著已從潦草的筆記變成通順的句子的文章,心裏很滿足。她覺得這是一篇有價值、有爆點、不失公允的新聞稿件。為了不讓愚蠢的拚寫錯誤和其他的不小心玷汙這完美的作品,夏瑞漫決定再檢查一遍文章。
與學校的分歧導致殘疾學生學習被打斷
一個叫AnnaSomosa的Woodlands研究生因為無法與學校達成關於給她的相關安排的協定,暫時中斷了她在Woodlands的學習。Somosa是一個患有腦性癱瘓的殘疾學生。10月25日Somosa和學校方麵討論了學校能給予Somosa多少資助等相關問題,前首相托尼·布萊爾的妻子,著名律師切麗·布萊爾也在場。切麗·布萊爾也是學校委員會裏的一員。
Somosa是一個擁有全額獎學金的來自美國的國際學生。她學習的專業是“人權”,完成這個課程需要兩年的時間。她還在校的時候,住在GovernorHouse。因為她的身體狀況,Somosa去任何地方都需要依賴輪椅的幫助。而她的日常生活起居則由一個看護照料。看護的工資由Somosa母親的一個朋友支付。後來發現,這個看護不僅酗酒還有毒癮。開學後不久的一天,看護把Somosa鎖在房間裏,電話和電腦都不讓她用。Somosa說:“和她(看護)住在一起的日子變得讓人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