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Ben!”Jo有些驚奇地說。她不記得有邀請Ben,Ben應該是從別的朋友那裏聽說,又自認為和大家關係還不錯,就不請自來了。
“你怎麼來得這麼早?”夏瑞漫問。她和Lauren也走了出來。“不是說不歡迎啊,隻是好奇而已。”夏瑞漫怕Ben誤會,又趕忙加了句。Ben並沒介意夏瑞漫的話,平和地說道:“另外一個飯局剛散,又懶得再回家,所以就直接來了。你們還沒準備好?我可以幫忙。”
“不用不用,基本弄好了。你先去沙發那兒坐會兒吧,別人可能還得有一會兒才到。”Jo說。
“噢,對了,這是我一個朋友,叫Edward。他來倫敦找我過周末,就順便一起。”Ben突然想起杵在一旁的Edward。大家相繼跟Edward打招呼,介紹自己。
“你們都住這兒嗎?”Edward問道。
“不,我不住這兒。”夏瑞漫擺擺手說。
“還有兩個男生,他們出去買酒了,應該快回來了呢。另外一個女生,我也不確定她去哪兒了,應該在家裏的。”Jo補充道,像是在回答Edward的問題,又像是在對Ben解釋其他三人不在場的原因。
陸陸續續的,客廳和走廊都站滿了人,有少部分夏瑞漫認識,大部分她看著眼熟但叫不出名字,還有一部分她從來沒見過。Jo、Lauren和Samuel非常熱情地跟每位客人攀談,而夏瑞漫、Rosa和Sean則站在一個角落裏聊天。
“你們兩位主人要不要去跟別人聊會兒?”夏瑞漫說。
“反正大部分都是Jo叫來的朋友,我在學校也就跟你們比較熟。”Sean道。Sean這麼一說,夏瑞漫想想還真沒怎麼見過Sean跟別的人打交道。Jo則恰恰相反,在校園裏每走幾米她都能見到個熟人。
“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事真是氣死我了!”夏瑞漫正好看見遠處的一個戴頭巾的穆斯林姑娘,這讓她突然又想起了巴以問題。自從上“以色列與阿拉伯國家的衝突”這門課以來,她就沒少生氣。有時候突然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為解決這個讓千方人喪失生命與家園的問題貢獻一份力量,有時候又喪氣地覺得這個問題太複雜、太揪心,過度參與隻能讓她難過並折壽10年罷了。
剛接觸、了解一個問題的時候,第一次看到世界的不公的時候,人總會比較不冷靜,比較容易動氣。這讓我們無法以更客觀的眼光去看問題,用更清晰的頭腦去分析問題,用更平和的語氣去討論問題。這麼說或許沒錯,但有的時候,當我們漸漸習慣一個問題的存在後,則不僅變得更客觀、更冷靜,也變得有些麻木了。我們想,這些問題就在這裏,且永遠會在這裏,習慣了就好。龍應台曾這麼問:“中國人,你怎麼不生氣?”這句話適用於任何人。隻有生氣了,我們才有去改變的心。可改變這些是我們的責任嗎?我們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家人,遵紀守法,這樣還不夠嗎?什麼是善舉?什麼是責任?到底怎樣區分兩者?在交通和資訊都非常發達的今天,我們是否也該承擔比之前更多的社會責任?
“我同意。”Rosa說。在巴以問題上她跟夏瑞漫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可以在搶占了別人的土地後還義正詞嚴地說這本就是屬於他們的,並且不滿足地要求更多。”夏瑞漫道。
“最關鍵的是他們還能找到支持者,美國總是無原則、無條件地支持以色列。”Rosa又說。
“你對這事怎麼看?”夏瑞漫問Sean。一是真的想了解他人的看法,但更多的是想找到更多與自己看法相同的聲音,希望得到更多的肯定。
沒想到Sean卻說道:“我應該比較支持以色列。”
“什麼?!為什麼?”沒等Sean把話說完,夏瑞漫就激動地插嘴道,好像Sean剛才的話犯了彌天的大罪一般。她一直認為Sean是左翼分子,自然應該是支持巴勒斯坦的,不是嗎?
Sean並沒有像夏瑞漫一樣大叫,而是平和地回答說:“其實,也不能說是支持啦,應該說我可以理解以色列的所作所為。二戰後,流離千年的猶太民族終於有了一個家,那就是以色列。二戰時猶太人受了太多的苦,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安全保障,保證以色列這個國家能不受外來侵害。而這種安全感也是最難得到的,它被好幾個伊斯蘭林國家包圍,巴勒斯坦武裝分子又常常對其發動襲擊。一個國家想要保護自己並沒有錯。”
“我同意猶太人在二戰的時候很慘,他們之前的遭遇也令人同情,但這不代表他們有搶別人的土地的權利。就算猶太人曾經生活在巴勒斯坦地區的土地上,這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呀!再說了,這種說法根本沒有堅實的曆史根據。猶太複國主義者憑什麼為了自己建國就把別人驅逐出去。要建設好自己的家園,這句話是沒錯,但這不能建立在傷害他人的基礎上。發展恐怖組織確實不對,但同時巴勒斯坦的民眾已無其他方法。我一個朋友曾對一個把哈馬斯和以色列的對抗比作野蠻和文明的衝突的人說:‘要是你生活在加沙或者西岸,你也可能變成哈馬斯的一員。’當然,我絕對絕對反對哈馬斯,他們的行動不僅對猶太人,對穆斯林也沒任何好處,但我那個朋友的話也不無道理。你認為不來點狠的以色列會妥協?”夏瑞漫無法同意Sean剛才所說的任何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