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哥,你不說話我替你說。”鄭恒山看了看自己的哥哥磚頭說道:“大家先把大夥都叫起來。”
\t眾人四散去叫醒那些還在睡覺的人。
\t“睡睡,別特麼睡了。出大事兒了。”
\t“出你媽。”
\t“起來,趕緊起來,馬勒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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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回的事兒,我是準備去。兄弟們別勉強自己,我覺著剛子這會兒都沒回來,肯定是讓人扣下了。”鄭華山把手電放在窗台上,這是寢室唯一光亮。
\t鄭華山看著圍攏到窗前的眾人說道:“我不能難為哥幾個,但是小剛平時跟咱們也沒查過啥。咱不能看人家出事了不管。”
\t“行,山哥,你挑頭咱就幹。”董建軍從床底下抽出了那個大旅行袋,拉開之後裏麵除了亂七八糟的道具之外還有一打‘主席像’。從這一點也瞧得出,這貨肯定不是貧下中農。
\t“呀哈?我說建軍,你帶著這麼錢呐。”王七斤腆著臉湊到了董建軍旁邊,小心翼翼的撚起了那一疊大鈔開始數:“1.2.3.……”
\t鄭華山兄看了看董建軍說道:“建軍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想在部隊長待?”
\t“哥,你跑題了。”董建軍一臉的市儈表情,他說道:“我小舅就在司法局,他就是瞧不上我,要不早把安排進派出所了,你知道俺們那塊兒公檢法不分家。”
\t“山哥,你倒是想個招啊?”刑亮平時和魏振剛最鐵,這哥倆能開房睡一個小姐,你說關係有多靠?所以現在他是最急的一個。
\t“行了,也別特麼廢話了。能動彈的點個頭。”董建軍一把從王七斤手裏把錢搶了過來,他說道:“這回出去給剛子辦事兒別的我不敢說,山哥爺爺的那個老首長要是能壓住事兒就那麼的了。”
\t“如果壓不住呢?”眾人之中有個小胖子,名叫張順,這小子一陣擠眉弄眼語氣酸溜溜的說道:“俺家就我一個,我爹說讓俺來當兵,好好在部隊學習往後退伍了還能得點安家費。要不家裏那一畝三分地還指不上呢!俺看你們平時一副不要命的樣子,特別小剛。我早知道,你們早晚得出事兒!”
\t不用說部隊,就算是班級。也總有那麼幾個平時笑嗬嗬,既不討人厭,也不招人煩的小孩兒。張順就是這個角色。張順是江西兵。
\t“建軍,阿亮。你倆別急。”鄭華山看了看窗外,他問道:“現在幾點?”
\t“12點多了。”董建軍翻了翻傳呼機說道:“阿亮來回一個多小時,小剛都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了。咋辦啊?”
\t“md”鄭恒山梗著嗓子說道:“小剛要是出事兒了,我就炸了衛校。”
\t鄭家兄弟倆跟爺爺一樣的嫉惡如仇,但是哥哥行動派操刀砍人不搖頭的,弟弟雖然也不是膽小的,卻特別好投機取巧。
\t鄭恒山在家的時候就好鼓弄寫稀奇古怪的東西,這哥倆的老爹年輕時候是化學老師。小恒山觸類旁通,活學善用,十二歲的時候就用化肥做過炮仗。從那時候起,這小子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t“行了,二哥。”董建軍說道:“這不是咱們地頭,蹲巴驢子(進監獄)可就沒招使喚。”
\t鄭恒山一說話,董建軍都怕了。他可知道這哥倆是什麼都能幹得出來的。但是他也知道那時候的監獄有多黑,畢竟家裏是司法局的。他聽他舅舅說過,監獄隻要你進去了,牢頭都不算衛兵就是爺爺。出去勞動的時候,把你拽個沒人的地方背後放一槍,百來字的檔案一交就成了越獄伏法了。更別說當地公安局刑訊逼供的法子了,什麼狗籠子,尿罐子,柳枝條。
\t“行了,你們別說了。誰能去點個頭,這事兒本來也強不了。”鄭華山心裏也突突,但是他是激動的。他皺眉說道:“跟社會上的人動手,根本就沒說的。傷了人,就是派出所,再嚴重就蹲唄。政委沒機會找大家談話。”
\t“對,這回說不定就把咱幾個內退了。”王七斤四下看了看說道:“馬勒唄的成天跟五班的那幫痞子打仗沒完沒了的我都煩了,那幾個津貼老子不要了。”
\t王七斤說完話從董建軍的旅行袋裏撿起了一把三棱刮刀,罵道:“這玩應我瞅著怎麼像軍刺?我擦,這玩應捅人見風就死。馬勒唄,馬勒唄……”
\t不愧是齊魯大地的爺們,這貨雖然在罵可是還是毫不猶豫的將槍刺別在了後腰上。
\t“我肯定得去,上回小剛他爸拎來的那瓶子小燒我可沒少灌。”歡子也開始靠在床頭提鞋穿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