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無常拱手隻好對著那不知是林坤還是林乾的怪人暫且說道:“本派門下此番隨行弟子足有百餘人,交出當年罪大惡極的江洋大盜虔開言本是情理之中的事,隻是……我雖為一派掌門,卻總不至於能記得每一個弟子的名號,便是當真如香帥所言,那虔開言早年便已經混跡在我青雲派中,或是犯下大案之後方才入我青雲派,混跡在諸多弟子之中,現下又無名冊在身,晚輩怕也就隻能愛莫能助了,而前輩此番卻為尋那虔開言,置身我江湖各派於險地之中,前輩此舉……未免多有些不妥吧。”
武當掌門一眉道人暫且說道:“邢無常,你派中人收錄弟子入門,竟是連身家清白也不經細查的嗎?奸/人賊人都入了你門下,你青雲派也敢稱了是中原武林的名門正派,今日,你若是再不給出了個說法,莫要讓我們各大派都與你一同葬送了嗎?”
邢無常麵上微惱,然而,聞言,卻也隻好按捺住了怒色,便也說道:“青雲派接收弟子入門不察之事,日後我定會給江湖武林,以及本派上下一個滿意的交代,隻是……現下我也確實交不出那可惡的賊人。”
“不過嘴皮子上下一碰的事,誰知了你邢掌門莫不是有意包庇了那賊人?”忽又聽得一人說道,那說話的卻是衡山派掌門鳩白鶴。
“鳩白鶴!你莫要胡言!”邢無常麵上怒色更顯,隻恨恨地說道,“我邢無常若是包庇了那賊子,便當真是天打雷劈,上天也不叫我好死,你莫忘了,我青雲派上上下下的弟子和我自己的性命也同你們一般握在了那老匹夫的手上!”
鳩白鶴麵上也不由閃過了幾分白色,然而,麵目一整,卻仍是冷哼著說道,“你邢無常向來的惡毒心思又怎是我輩能輕易揣測的,說不得那賊子正是你們派中幾個長老或是你邢無常的私生子也說不得,也無怪於你這般護著這小賊。”
“……”
見得各派掌門竟也不顧眾人,這般相互推諉責難了起來,林坤暫且一掏了耳朵,便笑嘻嘻地說道:“吵吧吵吧,你們吵得越開心,這戲碼也才越好看。”
笑眯眯地暼過了一眼唐恒握著唐崢掌心度著氣的模樣,唐崢回頭便也挑著眉似笑非笑地暫且瞧著那老頭。唐恒自小體質極為特殊,莫說百毒不侵,便是天下藥物藥性也吸收不得半分,百藥百毒周體不侵,且輕聲道了一聲,“這小子。”
“這位老前輩既然指名且道了要香帥要揪出那藏匿於青雲派之中的賊子,想必心中自有一番考量,不如諸位且先聽前輩和香帥一言可好?”忽聽得一人忽然如此說道,那聲音不大,然而柔柔的,好聽得很,那說話之人卻是個女人,華山派掌門華真真忽而緩緩在眾人耳邊說道,年紀輕輕,即使身著了一身素色道袍,也掩不住眉目間綽約妍麗的風姿。
“胡鬧。”邢無常且道,“香帥固然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然而,現下,諸派數百餘人的性命盡在他一人手中,便是有分毫的差錯……我青雲派上下足有一百餘人,香帥若是隨意指認錯了一人……吾命休矣。”
忽又聽得一人說道:“華真真,昔年聽聞你與楚香帥頗有一段交情,便是現下你要和著你的舊情郎一塊赴死了,也莫要扯上這武林眾人。”
慧遠大師且道了一聲,“香帥現下可有話要與老衲諸人言說?”
“不錯,我確實有話要說,非說不可。”楚留香伸手一摸了鼻子,且道了一聲,“然而,卻並非虔開言之事,大師可能會覺得奇怪,我竟好似對林家三十年前滅門慘案極為熟悉,說起那林家舊事更似熟稔萬分……”
鳩白鶴且道:“香帥還是莫要多言了,現下還是清了那青雲派之中的賊子才是重中之重,那林家當年的苦主都已經於我們整個武林整個做了消遣了,我瞧著那林家的人一個個的也都不像是個好人,那林家遺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