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崢嗤笑了聲,隻懶懶地說道:“這小孩可不是我唐門的娃娃。”
那青雲派的掌門冷哼了一聲,道:“無知小童,也敢這般妄言,想來也不過是個沒得教養的小子……野種才是。”
“嘿,你這老王八罵誰呢?”人群裏忽然傳來了一粗獷大漢懶洋洋的聲音,人群中好似隱隱約約出現了幾個不一人影,閃得極快,卻又好似一下子都消失了,像隻漂亮的花蝴蝶一樣在人群裏穿出了條漂亮的道來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青雲派姓邢的那隻老王八啊。”胡鐵花一見華山派那塊子確實不見高亞男,心下一定,又聽得那青雲派掌門張口閉口罵著江小魚“野種”,覺得不中,這好小子便是自個兒也不敢說句重話,嗬,楚留香的寶貝徒弟哩!這老小子倒是好,張嘴就給罵上了,再說,他也覺得那小子方才那話罵得痛快,場上那小子的齷齪表現便是他自己都有些瞧不過眼了,江小魚這一說話,胡鐵花倒反而覺得這小子不是一般的可愛起來,一聽得青雲派那老王八一罵上,張嘴立時便給頂了回去。
青雲派掌門一見那從人群裏穿了出來,腰間別著一酒葫蘆,笑嘻嘻地瞧著他的大漢,一時間麵上青白之色交錯,隨後才隻得訕訕地道了一聲:“胡大俠。”
唐崢向著江小魚一招手,又瞧了眼胡鐵花,道:“小子,這便是你爹爹替你尋到的好師傅,不錯啊,小子。”
江小魚被胡鐵花打橫拎著褲腰帶拎在手裏,張牙舞爪地晃了晃,隨後才被胡鐵花放了下來,江小魚撓了撓下吧,心道,莫不是這人當真很厲害嗎?可胡鐵花分明又說過師傅比他更厲害些,那師傅豈不是更厲害?這麼一想,心裏又覺得有些高興了。
青雲派的邢掌門向著胡鐵花拱了拱手,道:“不知這小童竟是胡大俠的……無意冒犯,還望……”
胡鐵花擺了擺手,道:“這可不是我娃娃,也不是我徒弟,是楚留香他兒子,呸呸,他徒弟才對。”
“他師父跟著人出門辦事去了,托著我顧著這小子呢。”
……
江小魚扯著胡鐵花的袖子便要他往台上去看,直道:“唐然姐姐!快看唐然姐姐!唐然姐姐出招了!”
胡鐵花睨了眼於是也往台上一瞧,好家夥,這回的功夫,台上就已經過了不下五十招了,說是過招,倒不如說是唐家堡的姑娘在給青雲派的那小子喂招呢,倒是頗有點貓戲耗子一般的模樣,一招一招的直往人命門上拍,這唐家堡的姑娘可是真心潑辣。
胡鐵花瞥了眼一旁的青雲派掌門,撇了撇嘴,心道,青雲派這弟子人品不好,便是手上的把式也不怎麼樣啊,這丟人可得丟大發了。
隻見台上的唐然一個鷂子翻身,翻了掌再在半當空那麼一立,好似頓了那麼一秒,像個小仙女似的,那鹿久打了那麼久,心裏也犯狠了,哪還管得著什麼憐香惜玉,在下麵眼看著擺好了陰招就等著人姑娘落地就招呼上去呢!
輕功自然是不可能是讓人立在半空不動的,可借著拉緊實的蛛絲線卻能,仔細一瞧,那姑娘手上都還纏著幾圈蛛絲呢,先前手上發出的無聲袖箭的箭尖卻是分了叉的,像個小爪子似的,那細線也不知怎的被那姑娘纏到了射/入擂台上青石板的袖箭的箭尾上,硬生生便在半空搭起了一線橋,腳下踩著細絲呢,又見那姑娘兩手忽然都往懷裏一揣,指縫裏也不知夾著銀針,嘴裏還叼著什麼玩意,指縫間的銀針順著兩手忽然就那麼刷刷刷的幾下,也不下地,兩腳勾著半空的細絲刷的一下就向著人滑了過去,半空中閃過一陣因為細絲和小腿上兩銀質的腳腕子摩擦而發出的刺啦刺啦的聲響和漂亮的火花……
像是有三四隻手在鹿久身邊來來回回的繞啊繞的,不過眨眼的功夫,那姑娘便輕輕巧巧地在鹿久身後落了地,無聲無息的,比貓爪子落地的聲音都得輕,那眼睛忽然像是大晚上的狼崽子一樣泛著綠油油的眼色,兩手指縫間的銀針還在太陽底下閃啊閃的,卻無端讓人覺出了幾分從心底泛出來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