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連的一句話使老人家把幾年前的事清清楚楚的想了起來,當時兩個怪異的年輕人也是這般,說著文縐縐的話,行著很重的禮,說是來拍戲。自己當時身邊沒人覺得悶的慌,就留了他們兩人在自己家中住了一晚。現在居然來了四個,他不免有些懷疑他們到底是做什麼的,又想到西玄還說要報答自己,他也讓他們常來陪陪自己,如今也算是久別重逢了,於是轉身衝著幾人的背影喊道:“若忙完了還來我這裏。”
他的小孫子忽閃著漆黑的大眼睛盯著他們的背影看了許久,臉上寫滿了疑惑:“爺爺,他們是外星人嗎?”
老人也盯著他們的背影:“他們不是外星人。”
順利的出了九曲胡同,望著遠方的摩天樓和道路上穿梭的車輛,丘連突然有種微乎其微的恐懼感,他微微蹙起了眉頭,轉身看向西玄,向他攤出一隻手:“雙麵虎石。”
正為順利走出九曲胡同而興奮的西玄在聽到雙麵虎石後突然呆住了,他沒想到噩夢會來的這麼快,呆愣了幾秒的西玄撲通跪了下來,冷汗也滴答滴答掉在地上。
“你竟然把雙麵虎石弄丟了?”丘連緊皺著眉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小人不知它是如此厲害的一件法器,隻當它是一個普通的令牌。”
“天王給你一個普通的令牌?”
“小人該死,小人後來才知道它不是一個普通的令牌。”
“在天宮你為何不提此事?”丘連臉上溢出明顯的怒意。
西玄吞一口口水:“小人,小人…”忽然抬起頭來:“小人知道它丟在哪裏了。”看到丘連一雙眼睛盯著他等著它的下文,他把眼光緩緩移向達零:“我想它定是丟在了河中。”
陵西市的護城河每兩年會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清理,期間會關閘把水流攔截起來,對河道進行汙泥清理。這已經是他們回天後護城河進行的第二次清理了,望著在河底忙碌的工人和各種機械設備,丘連把手狠狠的捶在護欄上,西玄識趣的藏在最尾不敢露麵。河對岸似乎有人一直在盯著他們,西玄藏在最後麵沒有看太清,待探出頭去仔細看時卻已不見了那抹身影。腦中覺得身影很是熟悉,在哪裏見過卻一時想不起。
丘連背過身來,謹慎的掃視了四周,見無人盯著他們,他在袖中悄悄伸出兩指,口中默念了一個訣,仔細的探尋周邊的靈力,須臾,他放下手臂,深呼出一口氣,眼神變的頗為迷茫。之前他私自下凡,在凡間個把月,各種辦法全已想盡,在天國他把希望寄托在雙麵虎石上,如今雙麵虎石不見蹤影,他一時覺得腦中空空,毫無頭緒,他覺得珺嬙是在惱他,故意躲著他。
丘連當然識得這條河,當時就是在這河邊的小道上與珺嬙擦身而過,而西玄也是在這裏丟了虎石,他更覺得是天意捉弄,他毫無頭緒,帶著幾人繞著臨河的小道轉了一遍又一遍。眼見得日落西山,天變得昏沉起來,臨街的路燈和高樓上閃爍的霓虹次第的亮了起來,不能使用法力的幾人是又累又餓,知木更是癱坐在街邊長椅上再也站不起來。
西玄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向丘連說道:“眼下我們不如還是暫去左老兒府上吧,他雖然行事有些怪異,但心腸還是不錯的,”他抽出腰間的靈珠:“我這裏帶了一些天上的寶物可以留給他作報酬。”
丘連看了他一眼,轉身卻要走,西玄臉上冒出的一點喜色瞬間消散,幾步追了過去,拉了他的衣袖:“將軍,如今可是天王命我們下凡來尋公主的,我們需養足力氣,從長計議,好早日完成天王交待給我們的任務。”
“養足力氣?中郎將砍本將的時候力氣可是足的很。”
西玄一愣,沒想到將軍竟然記他的仇。
在三人強拉硬拽著丘連回到九曲胡同最裏麵的朱紅色大門前時,鬢發斑白的左老兒正坐在馬紮上調著他的收音匣子,之前見到的男孩子坐在石頭台階上擺弄著塑料玩具。男孩子聽到動靜抬起頭來,正看到知木頗為溫和的笑,他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大聲道:“爺爺,外星人回來啦。”
老人聞聲抬起頭來,昏黃的燈光下,奇裝異服的幾人垂手恭順的站著,他關了收音機,剛要開口說話,西玄卻走近他,伸出手來,搶先一步開口:“左大叔,我們四人如今無處可以安身,還望左大叔好心收留,小小靈珠,權當報酬。”
老人向他手中看去,確實躺著一個精致的小小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