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蝗蟲卵(2 / 2)

爸到鎮上去了的時候,媽、瑪麗和羅蘭動手為他準備一頓美味的晚餐。媽燙了一盤酸奶,做了漂亮的白奶酪丸子。瑪麗和羅蘭把煮熟放冷的土豆切成片,媽用沙拉汁拌了土豆片。她們還準備了麵包、黃油和牛奶。

接著她們梳洗了頭發,換上了最漂亮的裙子,係上蝴蝶結。她們給琳琳穿上白裙子,梳好頭發,再戴上那串印第安珠子做的項鏈。當爸走上蝗蟲密布的小土丘的時候,她們都在等著他。

這頓晚餐吃得真快樂。他們吃完了所有的食物,然後爸推開盤子,說:“好了,卡羅琳。”

“嗯,查爾斯?”媽說。

“我找到了一條出路,”爸說,“明天早上我就去東部。”

“噢,查爾斯!不!”媽叫了起來。

“沒事兒的,羅蘭。”爸說。他的意思是說“別哭”,不過羅蘭沒有哭。

“東部的莊稼現在正是收割的時候,”爸告訴她們,“蝗蟲往東隻能飛到離這兒大約一百五十公裏的地方,再往東就又有莊稼了。這是唯一能找到工作的機會了,西部的男人都要去尋找這樣的工作,我必須盡快趕到那兒去。”

“如果你覺得這樣最好那也行,”媽說,“我和孩子們能挺過去的。不過,查爾斯,你要走多遠的路啊!”

“哼!一兩百公裏路算什麼?”爸說。他低頭看了看打了補丁的皮靴。羅蘭知道爸也在擔心這雙靴子能不能挨過這麼遠的路途。“一兩百公裏路根本不算什麼!”他又說。

接著,他從琴盒裏拿出了小提琴,在暮色中拉了很久。羅蘭和瑪麗緊挨在他身邊,媽在旁邊搖著琳琳。

他拉了《美麗的南方》,還拉了《孩子們,我們聚集在國旗周圍》和《蘇格蘭人,跨過邊界去》。他還唱道:

啊,蘇珊娜,別為我哭泣!

我到加利福尼亞去,

膝上放著淘金盆!

爸還拉了《坎貝爾來了,好哇!好哇!》和《讓我們珍惜生命》。隨後,爸放下了小提琴。明天要起得很早,他必須早點睡覺。

“收好這把舊提琴,卡羅琳,”他說,“它讓男人有信心。”

第二天黎明,爸吃過早飯,再吻別了每個人。他把換洗襯衫和襪子裹在工作服裏,斜掛在肩膀上。就在他跨過梅溪之前,他回頭看了看,揮了揮手告別。接著他就上路了,再也沒回頭,直到從視野消失。傑克緊挨著羅蘭站著。

爸離開後,大家還靜靜地在那兒站了一會兒。接著媽振作起精神說:“現在一切都得靠我們了,孩子們。瑪麗和羅蘭,你們快把牛趕去和牛群會合。”

媽邁著輕快的步子把琳琳帶回屋裏,羅蘭和瑪麗跑到牛棚去,牽著斑斑往小溪那邊走。大草原上寸草不剩,饑餓的牛群隻能沿著小溪堤岸覓食,啃一些柳樹嫩芽和梅樹叢中的一些樹葉,以及去年夏天殘存下來的一點兒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