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前蘇聯元帥朱可夫說的“戰爭對於下級軍官和士兵來說是一部巨大的絞肉機”這句話,他也隻是說說,如果讓他整天看著一個個慘死的士兵,聽著缺胳膊少腿瞎眼睛的戰士們嘶嚎,想必他也能寫出來幾首千古絕唱,何止這一句話敷衍了數代軍魂。
張權海本來還燥躁不安的心,聽我隻說了這麼一句,就瞬間安靜了下來,無論是誰都可以想象得到叢林行軍蟻就已然十分難於應付,與這種會飛的食人蠅戰鬥更是何等的慘烈。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再也聽不到一絲的聲音,哪怕是喘氣的聲響。
我見兩位師團首長都已經被我的話噎住,順勢向他們彙報了雷霆突擊隊的武裝彈藥的情況還有莫名其妙丟失的那幾輛軍車。畢竟,橫一刀豎一刀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分別,遲早都是個死,還扭捏著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我的話音剛落,團座就又開始了批鬥,“江帆,弄了半天你是什麼也沒幹成,還給老子損兵折將,丟盔棄甲了啊。我告訴你,子彈手雷我能和上級再申領,那幾輛車的錢從你小子的工資裏逐月扣,什麼時候你還清了部隊的債務,你再給老子說退伍!聽見了沒?”
團座訓斥的聲音中夾雜著幾分哽咽的憐惜,他似乎已經理解了我們此次任務的凶險。
我們雷霆突擊隊在自已的祖國戰鬥,沒有任何後援,一支部隊孤軍深入,這份苦楚去和誰去說。本來還以為向首長們彙報了戰況,他們一定會嚴懲我,可是從張權海的話中,我聽得出來,他是要讓我繼續好好幹,甭想別的,甚至是退伍。
他知道我的心情也沉重難忍,不讓前線的戰士們流血流汗又流淚,不僅僅是我這麼做的,也是團座師座的帶兵要旨。
我“嗯”了一聲,可是就這一聲就已經哽咽,再說不出來什麼。
團座後來又命令我帶領全體雷霆突擊隊成員極速歸隊,在嘉市招待所等候他的到來。再後來就掛了電話。
接到歸隊的命令,我衝著林烯說道:“一會兒上了高速,直接去嘉市招待所。”
“嘉市?老大,我們現在在瑞城,要不要先去趟星河皓月?”
我知道林烯是想去天堂之城看看盧天驕,可是軍令如山倒,而且我們這次又正如團座說的損兵折將還沒有完成任務,我怎麼敢再拖延回去的時間,便搖了搖頭否決了林烯的提議。
況且,萬一小四也在天堂之城,她若見了怡夢,一定是一場昏天黑地的折騰,到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麼交待。我心想:在讓她們見麵之前,我一定得提前回去探聽一下小四的口風,暴風驟雨如何猛烈,我也得先試一下再說。如果小四著實不願意有另一個女人和她分享幸福的果實,我會考慮將怡夢安置到別處。
林烯也明白我的心思,隻問了這一句,再也沒說什麼。
嘉市招待所還有林誌軍在鎮守,林烯也想早點見到自已的親哥,點了點頭之後,就轉過身子看著前方。
事情總是發生的這般巧合,這時瑞城高速口的車輛也開始漸漸地挪動起來。我看著眼前龜速行駛的車輛,心想:他媽的,這就是老天爺和我開了個玩笑啊,不說回部隊,它也不給老子通了路!真他奶奶的!
原本回家的計劃也就這樣徹底泡湯了,這時我還慶幸著沒有提前給母親去一個電話,如若讓她抱有希望再失望,還不如這樣平靜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算了。
寶馬車除了顯擺和舒適以外還有一點不得不誇的優勢,就是其它的車總不會靠著我們太近,更不可能別我們一下。因為每一個人都知道,如若不小刮花了寶馬,很有可能把他們的車壓給我們都不夠賠的,正應了寶馬的標誌BMW,別摸我!
林烯的技術還算湊合,短短的一會兒就完全駕馭了這輛豪車,他在如山如海的車輛中安全的抵達了高速收費的入口。開習慣了軍車,這種麵前有一根橫杆攔路的場景還是第一次遇見,林烯焦急的看著擋杆遲遲還不抬起,搖下車窗剛要罵娘,一張破舊的卡片就被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