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司令部招待所二樓的團長室出來以後不久,團裏響起了緊急集合的號聲,我顧不上在多想什麼,朝著連隊加速跑去。
連長尚國強見我回來,表情異常嚴肅朝著我喝道,“江帆,快打開槍庫,所有人迅速領完槍支彈藥,在我麵前列隊。”,我接到命令,風也似的朝著槍庫跑去,我不僅是文書、通信員,還是掌握整個連隊所有房間鑰匙的庫管,這次辛虧我離的不遠,迅速歸隊了,要不然背個處分是肯定的。
不一會全連的戰士全副武裝列隊在尚國強的麵前,“同誌們,接到上級通知,咱們旁邊的嘉市重刑犯監獄有一名在押犯人逃跑了,此人極度危險,現在已經朝著我駐地方向流竄,我部負責管塚村一帶的搜索任務,現在我命令,全體都有,立即出發!”連長尚國強幹淨利落的通報了目前的情況,隻聽到值班排長一聲,“向右轉!跑步走!”
一個部隊的性格是由他的第一任軍事升官的基因注定的,我們連長尚國強平時稀拉懶散,可是在關鍵時刻不掉隊、不拉稀的作風,所以我們連隊在短時間內整裝完畢,迅速出擊,這也正應了尚國強的性格,閑時像土匪,戰時像刺刀。
跑步到團大門處的時候,各個營、連隊、直屬隊都在依次通過,即使每個人的心目中都清楚這紅線下方埋葬著什麼,可是到了這個時候,都義務反顧的衝了過去,絲毫不會擔心是否被報複,因為他們都無懼生死,這就是軍隊的陽氣,這就是七二五零一部隊的軍魂。
在前麵的十字路口,各單位都四散開去,我們連隊朝著管塚村的方向前進,路過那兩個村碑的時候,我格外注意了一下,碑身隨著大部隊整齊劃一的步伐從碑底處延伸出幾許裂紋,螻蟻和蛇鼠從裏麵四竄出來,即使每個人都看見了,可是隊列裏的紀律不允許慌亂,依舊保持著原來的頻率踩踏過去,當我們跑過以後,留下一片踩死的螻蟻和老鼠。這就是為什麼部隊在過橋的時候,要換成便步,橋體引起共震是非常容易坍塌的。
當我們火速趕到目標地域時,連隊迅速組織進行方圓十公裏的扇形搜索。團長張權海親自到前方督戰,當然蕭濼也跟著來了,團長命令蕭濼也加入到我們負責區域的追逃行動中,地毯式搜查了將近三個多小時,漸漸地夜空落下了帷幕,肅殺的夜色籠罩整個村落。
突然蕭濼在遠處拚命的呼喊,聲音有些像女孩的哭聲,大夥都以為他看到屍體嚇尿了,陸陸續續的朝著他的方向跑了過去,到他身邊的時候,在草地深處發現了一名男屍,這具屍體像被什麼東西吸幹精力而死,眼框深陷,皮包骨頭,蠟黃的臉龐像是死了很久,枯死的屍體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連長尚國強聽到喊聲跑到現場的時候,已經站滿了連隊的士兵,為了確定死者就是嘉市重刑犯監獄的逃犯,聯係到霖縣第一監獄的人過來認屍,同時給霖縣公安局打了電話。由於兩個部門的人也都在四周尋找逃跑的罪犯,不一會便到了現場,看著幹枯的屍骸,他們都已經認不出是不是逃犯本人,將屍體抬回監獄後,刑偵技術科的同事做了DNA檢驗才確定這個就是今晚逃跑的犯人,在連長尚國強的配合下,公安局的同誌們做了案情詢問,走完程序沒有再多耽擱各單位也就很快散去。
回營區隻有不到五公裏的路程,蕭濼沒走到村口就已經瘦的腰帶和褲子都掉了下去,一個踉蹌摔倒在“百塚”村碑的跟前再也沒有起來,死狀和剛剛那個逃犯如出一轍。我跑到蕭濼的跟前看著已經麵目全非的他,竟一時覺得死者並不是蕭濼。沒想到這個昨天晚上還在一起談天說地的發小,現在就已經天人永隔,回憶起這麼多年風風雨雨,不禁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