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張洪亮站在營房門口的台階上略微定了定神,麵對一天內死亡兩名戰士的特殊情況,他還是控製住所有的情緒,命令值班排長聶遠軍,按日常操課順序進行,先行帶隊去食堂就餐。
我迷惑著為什麼眼前的這個人每次遇到這麼多棘手的事情仍然可以冷靜處置,直到後來聶排給我講述了張宏亮連長的經曆……
他曾經是狼牙特種部隊狙擊手,作為一名特種部隊的狙擊手,擁有著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心理素質,他在幾次邊境處突任務中,堅決、果敢的殺伐,榮立一等功勳一次,二等功勳三次,破格升為中尉軍銜,後來因為和各別首長鬧了些矛盾才被調到了七二五零一部隊擔任教導隊隊長,新兵連連長職務。
食堂在新兵連營房向北三百米處,是一座大型庫房改建。裏麵擺著十張圓桌,桌上隻有水煮白菜、水煮蘿卜,各班依次進入坐下以後,由於已經餓了一天一夜,大家便狼吞虎咽起來,而這時的我卻細嚼慢咽著,原因很簡單隻是因為我不想去或者害怕去廁所。
我們夥食的質量確實有些差勁,饅頭如果扔到牆上的話,絕對可以粘住,當時我還想是不是和五公裏外的重刑犯吃的差不多,後來我知道了,他們比我們吃的要好很多。剛開始吃飯史陽便要求在三分鍾之內吃完飯洗完碗,由我帶隊回營房休整,當然我們都很聽話。
我們回到營房等了很久沒見史陽回來,盡管我們都不想看見他,可們還是派了個人出去打聽了下,史陽已經被團司令部單獨叫去問話,陳述整個事情經過。
是該讓這些高高在上的軍官引起關注的時候了,整個事情的發展越來越糟,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三個月集訓完成後,估計一個活人都不剩。一個團級單位,每年是有訓練死亡指標,可是照這樣的死法,哪一級領導能承擔這樣的責任,並且到現在為止仍然沒有應對的辦法。
大家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又傳來整個警衛排全體病倒的消息,團級單位擔任警衛工作的編製是警衛排,和平時期其實就是看大門的,團司令部大門和團大門兩個崗哨。雖說是看大門的,可都是整個七二五零一部隊的麵子工程,個個都是一米八以上的飆形大漢,軍事素質一流,就和過去的禦林軍一個意思。
我們都揣測著警衛排事件肯定和埋在團大門口警戒線下那十一具骸骨有關。到了晚上的時候,聶排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突然提出讓我代理七班班長職務,這時我才知道司令部叫史陽了解完整個事情的經過以後,便把他調到了警衛排站崗,這就是對一個班裏出了兩條命案的處理決定。
我倒覺得他調去那裏的真正原因應該是警衛排全體病倒沒人站崗,以史陽的軍事素質和全軍比武第一的名頭,在大門口站崗到也有些委屈,可畢竟是調入警衛排,這已經算是緊跟上了團長的步調,對於他來說不降反升。這次司令部調走一個,卻沒有調來一個,按照正常戰時順序,才由我這個班副代理班長。
而我並沒有信心去做好一個代理班長,剛要準備推脫,聶排好像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不容質疑的說道:“這是連裏的決定,服從命令!江帆,你要有關鍵時刻挑起大梁的筋骨,要對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至今我還記得當時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樣堅毅而深邃。
史陽被調走的好消息讓七班的每個人心花怒放,大家都有種千年的媳婦熬成婆的欣喜,幻想著鞭炮齊鳴,鑼鼓喧天,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場景。而我這新官上任,總得給弟兄們謀些福利,便召開了七班第一次班務會。
“各位戰友,現在我代理班長職務,目前的形勢十分惡劣,咱們在一起麵臨著生與死的考驗,在第一天就折了兩位兄弟情況下,我們更要團結在一起,不可單獨行動。雖然上級各位領導還沒有給出明確的指示,我們也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一起去麵對接下來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