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羞雲遮,戲花弄影,叫路含欣心神蕩漾的是醉玉頹山,頂著一臉酒紅的杜皓成。
本是一個孤傲清絕的人,不染纖塵,可卻是沾了那麼一星半點的酒精,竟有些許的有趣。醉眼朦朧,酡紅一片的臉,起初,她以為杜皓成是被人惡意灌醉。
但當她慢悠悠地,帶著無限的趣意,附身探察的時候,才是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抱著路燈杆的男人,似乎隻是喝了一小瓶的酒。
僅此而已。
杜皓成身上的酒味不濃,相反更是散著清淺的鬆木香。
熱愛幹淨。
這又是一個跳到路含欣腦海中的好印象。
一麵是受著好品質的影響,一麵是受著美色的誘惑。那天深夜,路含欣才會對杜皓成上下其手,吃幹抹淨。
要說她當時,就是因為被杜皓成迷得很了,看他上下哪裏都是充滿著超凡脫俗的仙氣。所以她剛動手扒掉杜皓成的外衣時候,甚至是有一種玷汙了神仙的罪惡感。
當然,最終的最終,還是美色的快樂占據了那如同龐然大物一般的罪惡感。
可是如今呢?
路含欣都想要咬舌自盡。
正所謂人不可貌相。
有的人,其實本來就是不折不扣的長頸鳥喙的巨奸大猾,偏生是要披上一層亦神亦仙的仙衣。為何?還不是因為這人鬼蜮心腸,非得是要欺騙些人,才會暢快淋漓。
“無恥!”
心裏怨懟得久了,路含欣一句飽含著怒火的話,脫口而出。
“路小姐?”杜皓成浮現出他標誌性的禮節性笑容,隻是眼底的光芒著實是刺痛了路含欣的眼,“其實你可以再小聲一點的。我,杜皓成,耳力很好。”
“死皮賴臉!”
既然杜皓成如此說道,路含欣覺得她就沒有客氣的道理。這位為鬼為魅的杜少,以為她路含欣真的是一個胸大無腦的花瓶嘛!
如此反諷的話,簡直就是在挑戰她的耐性。
“杜皓成,狂妄自大可不是什麼好品質。”
她保證,在霄路大酒店見到杜皓成的那天夜晚,她一定是瞎了一雙視力優秀的眼睛。她那一天,怎麼會看不出杜皓成的惡劣品質呢?居然……居然覺得杜皓成還是一個仙氣飄逸的人?
罪惡感?
一邊去吧。
她要的是暢快。
“我很好奇,是誰給你的自信,你說娶,我就得嫁?”
說著,路含欣猛地就拽下右手套著的手鏈,用一種氣憤到極點的眼神,瞪了路宗詞一眼,這才是準確地丟到杜皓成的懷裏。
“夠本事。”
路含欣的聲音瞬間就急劇降溫,“杜皓成你好本事!居然夥同我家老頭兒,欺騙我。”
這條手鏈,是杜皓成還沒有抵達霄路的時候,鄭重地委托杜宇快馬加鞭地送到路宗詞的手上。這兩人早就是提前統一了口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