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嘛。”
容景歡黑亮黑亮的眼睛使勁地朝著徐筱筱的方向,瞅去,闖入她眼簾的不過就是徐筱筱凝了一層霜雪的眼睛。
徐筱筱斂眉,抬眼,道,“容小二,景行都入不敷出了,你都不管管?”
說著,徐筱筱就不禁地想到了之前她撞見阿福的那次。
那日,她不過就是順道地去景行溜一圈,剛一進門,便就看見了蹲在地上,唉聲歎氣的阿福。
她對於阿福還是有幾分印象。隻是,哪一次阿福不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怎麼竟然還可以被她撞見了這樣期期艾艾的樣子。
出於她的好心和善良,她簡單地詢問了一下阿福,並且還道,“阿福,有事可以找你們的景先生。”
剛才還唉聲歎氣的阿福,在一聽見“景先生”這三個字以後,便就飛快地從地上躥了起來。
隻見阿福一手指著敞開的倉庫,一手猛拍自己的腦門,那力道之大,看的徐筱筱都要擔心是會把阿福他自己的腦門兒給震碎。
阿福說,“徐小姐,你有所不知。我們已經有大半個月沒能聯係上景先生了。現在我們幾個想要收拾一下景行,但除了平時活動的幾個地方,其餘的全都是一群廢銅爛鐵。景先生不回來,我們也不好隨便處理。”
徐筱筱雖說向來不會過分注重什麼綺麗的東西,但是也是絕對無法忍受自己入目之景,全部都被一堆烏煙瘴氣給霸占了去。
好家夥。
容景歡小姐不是說,景行現在要想把和煜解決了,那絕對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如果真是如此,徐筱筱倒是覺得她是因此就大開眼見。畢竟,按照景行的境況,要想解決狼虎之輩的和煜,無異於是在異想天開。
就衝著一整個倉庫的廢銅爛鐵和破舊桌椅,徐筱筱就敢篤定容景歡這人,絕對是在做著黃粱一夢。
她可愛的小歡,是打算抄著那一把明顯地生滿了紅鏽的鋤頭,幫和煜的土,鬆一鬆嗎?千萬不要這鋤頭都還沒有碰著了土,自己就先跌了。
阿福看著徐筱筱越來越黑沉的臉色,心裏間一下子就被塞入了十五個打著水的吊桶。
“徐小姐……”其實,景先生還是有照顧我們的,至少我們還餓不著。
但這一會兒的功夫,徐筱筱就已經徹底地烏黑了臉。
“把景行對外的營收,拿來。”
此話一出,阿福的腦袋一點一點地垂下,隻見他的下巴抵著胸口,眼觀鼻、鼻觀心,繃著站立的身子隨著粗重的呼吸在微微地顫抖。
“徐……徐小姐,這個月景行的收入是負數。”
說完,阿福頗有一種上沙場去赴死的神態,閉緊的眼睛、皺起的鼻子,以及已經漲紅了的臉,毫無疑問地是在害怕。
嗬,負數。
徐筱筱想到這裏,看著容景歡的眼神宛如鋒利的刀子,一下一下毫無留情地剮著容景歡的皮肉。
“容景歡,能夠把景行玩到虧空,你也真是有本事!”
容景歡聽著,身子猛然一顫,兩雙眼睛壓根兒就不敢去直視徐筱筱。隻是,她怎麼覺得兜兜給她的紙條上的信息,根本就和她的管理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呢?
“筱筱,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正事?你先自己反省!”
徐筱筱冷哼一聲,看著容景歡的樣子,簡直就是痛心疾首。她怎麼會搭上了一個這樣的朋友?
容景歡極其不安地對著手指,怯怯地抬頭、挺胸,試圖從最基礎的儀態上為自己謀求一個頗有架勢的形象。接著,隻見容景歡白皙的笑臉上綻放出一抹緋紅,絢爛的眸子裏迸發出光彩。
“筱筱,你的容小二深感錯誤,一定是會痛定思痛,反省自己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