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容景歡柳眉輕挑,明麗澄澈的眼中蕩漾的是自信泰然的光彩。
“兜兜,你這是見過了你的筱筱姐姐了?”容景歡依然握著紙條,俯身,笑意盈盈。
兜兜的小嘴抿成了一條直線,既不搖頭,也不點頭。隻是在容景歡將要發話的前夕,兜兜才急急忙忙地說道,“歡歡,你一定要先看了紙條上的內容,我才和你說。”
容景歡瞧見了兜兜老成持重的樣子,失笑連連。
“好,我看看。”
動作如行雲流水,翻開被折疊地方方正正的紙條,上麵娟秀的字體躍然紙上——和煜不和,景行須行。
這是何意?
徐筱筱女士又是什麼時候如此認真地幫她處理景行的事務了呢?她記得分明,前一天的徐筱筱還借著要忙聚千院的幌子,推辭著說堅決不會接手景行,怎麼一個夜晚、一個白天的功夫,這人就轉變了主意呢?
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就算同為女性,她也依然就猜不透徐筱筱的心。
但,紙條上好歹也是白紙黑字地寫了清清楚楚,事關景行還有和煜。
聽著徐筱筱的話,和煜這是要晚節不保了?嗬,那正中她下懷。隻是趁人之危的事情,她這樣光明磊落的人,真當是自己本人是做不出的呀。
這……可怎麼辦呢?
“歡歡,你看明白了嗎?”
這會兒,容景歡都還沒有想明白呢,兜兜帶著奶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容景歡彎腰看過去,隻見兜兜擺出了一個疑惑不解樣子,抬頭開口,“歡歡,筱筱姐姐的話,為什麼我一個字都看不清楚呢?”
聞言,容景歡不禁就輕笑不止。
於是她便就安撫地伸手,壓了壓兜兜的小腦袋,“乖,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畢竟根據兜兜小朋友的理解能力,至少現在為止暫且還不能明白徐筱筱所說的那八個字。哦,兜兜小朋友隻知道這是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而且還不可以讓外人知道的事情。
比如,閻璟睿,就是一個在兜兜眼中的外人。
當容景歡牽著兜兜出去的時候,迎門而對的就是一座迸發著足以折膠剁指般的寒氣的閻璟睿先生。
“嗨,三哥。”
容景歡率先地和閻璟睿打著招呼,可,人家閻璟睿壓根就不買容景歡的賬。
此時,容景歡和兜兜就隻能夠聽見了一聲輕微的“哼”。
隨即,兜兜很快地就捂著自己的小肚子笑了起來,也模仿著這一聲“哼”,哼唧哼唧地說著,“歡歡,你聽聽,壞蛋哥哥剛才的聲音像不像是小豬在叫!”
兜兜小朋友晶亮的眼睛閃爍著光輝,朝著容景歡看了過去,同時又還伸手對著閻璟睿的鼻子,笑得暢快和幸災樂禍。
而容景歡在瞧見了兜兜的表現以後,她的心便就是止不住地咯噔一下,完了,三哥的臉,更黑了。
“景景,你們的約會,是結束了嗎?”
閻璟睿半倚靠在身後的扶欄上,雙手抱胸,過分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真實的神色。
“嘿嘿,結束了。”
聽著那一聲足以撼動天地的“約會”,容景歡的心裏越發地沒底。
她不過就是和兜兜兩個人,單獨地在屋子裏呆了一會兒,怎麼地就是變成了這樣的態度呢?提出要把三哥趕出去、回避一下的人,又不是她啊。
“嗯。”閻璟睿點頭,敞開手,隨意慵懶地搭在身後的欄杆上,“景景,過來。”
容景歡看著閻璟睿黎黑的麵孔,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委屈自己,一厘一厘地挪向了閻璟睿。
受著閻三爺眼神殺的容小姐表示她,卒。
論狡詐,估計她就算是窮盡了這輩子,都是沒有辦法趕超三哥的。太腹黑了。
容景歡剛一走到了閻璟睿的身邊,閻璟睿就飛快地收手,結實的大掌禁錮著她柔若無骨的肩頭,當著兜兜的麵,低頭就壓向了容景歡的唇。
兜兜瞪大了眼睛。
喂,還有一個祖國的小花朵在這裏呢!壞蛋哥哥你可以先注意一點嗎?
再說了,要你回避,還不是因為你是一個外人!
三爺若是知曉兜兜的心思,嗯,兜兜小朋友的小屁股,可就是要晚節不保了。
**
揚魚的後院。
狄揚正倚在自己專屬的小躺椅上悠哉悠哉地享受美好的午後陽光,他耳聽八方地就聽見了從他不遠處的圍牆那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對呀,這一塊可是他的私人領地。
進來揚魚吃飯的眾人根本就是沒有權限可以進入的,會是什麼人呢?糟了、糟了,一定是小偷!
早知道就聽從二哥的話,老老實實地做一個安防了。眼下倒好,小偷都偷到揚魚了!哼,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路不長眼睛的混蛋,竟然闖了他狄揚小爺的寶地!